第四百三十章 父皇

政用这种带着怅然的语气说话。

  只听嬴政顿了顿,他只简短的说了一句。

  “惜顿子无福。”

  不过毫秒。

  嬴政又立即恢复成了往日冷酷的模样。

  所幸她和嬴政比起来依旧不算很高,她悄悄扬了脸,那道藏在厚重琉珠之后的目光,犹豫与偏移,被她看见了。

  他并不是那样想象中那般心如铁石。

  不过,帝王的惋惜大概只有这一秒。

  顿弱说让李斯或姚贾为相,否则他将一头撞死在章台宫。

  但李斯一定会成为丞相。

  所以顿弱不得不死。

  “你可记住了?”嬴政问。

  许栀一阵眩晕,僵直在那里。

  她觉得头顶一定有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慢慢张开。

  在乌云密布,即将铺天盖地之际。

  不会给她丝毫喘息。

  她身体里激起一阵电流,谁也不能破除宿命,因局中之人,最为困者,一切的核心矛盾与锚点都集中在一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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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可扭转他的意志。

  他是始皇帝。

  这三个字,嬴政认为只有与他一路走来的人才能知道这个称呼的重量。

  “我的父皇更是皇帝陛下。”

  “女儿记住了。”她说。

  嬴政没有说话,他抬首望向遥远的深空。

  前路是一片寂静与苍茫。

  袖子忽一重。

  她那双和他一样的黑黝黝的眼睛望着他。

  她垂首,直言不讳:“只是,我并不觉得父皇颁布密令之后心情大好。”

  嬴政顿住,没有人这样准确揣测他的心。曾经的韩非,已彻底消失。

  嬴政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尤其是亲人。

  嬴异人、昌平君、弟弟成娇、包括自己的母亲都曾背叛他。

  他能够找到的慰藉,只有他的朝臣。

  从来没有人在看到鲜血之后,还可以忽略掉他手上的利剑。就算那个人是她的女儿,他也不相信她不会因张良之事而记恨他。

  “父皇,女儿请作顿子诔文,并求廷尉亲书。”

  许栀望着他,听他说了一个‘可’,但她看不懂他眼中蕴含着的深意。

  她甚至不再期待嬴政能像相信李斯那样相信她。

  冠冕之下,他只是天下的帝王。

  ——

  许栀来到李斯府上的时候。

  她意外的看到了书房的案头有一尺竹简,那青简就这样挂在了帘架。

  上面写好了顿弱的诔词。

  “廷尉文采斐然,我手中之物忝于刻书。”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转头就要走。却在门口碰上了那只老得不能再跑来跑去的波斯猫。它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两步,懒懒的靠在软布缝制的猫窝中,窝成一团,胡须白了,整个过程一声喵也不叫。

  许多回忆从她眼前跑过去。

  她鬼使神差的回过头,李斯就这样站在他的书房前。

  黑色的门框笼罩下不少阴影。

  李斯没想到许栀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费心。”“臣定妥善刻完。”

  “耽误廷尉处理许多政务的时间了。”

  “臣不敢。”李斯试探道:“殿下为何要臣来刻?”

  风慢慢吹了起来,她说的话和十年前并无差别。

  嬴荷华的目光停留在案前的字迹上。

  “真好看。”

  “我只觉得廷尉的字很好看。”

  “真希望我像李贤那样学到您的精髓。不过我又想,我能学到您的八分也是很好的了。”

  许栀想起她和顿弱说,她一定会让他的声名留在石头上。

  李斯的手迹,后世必然争先收藏。

  可她当真不想再说什么。

  “公主。”

  李斯的声音比秋风要萧瑟。“顿子之事,绝非陛下与臣之本意。”

  许栀看着他,这才发现,原来李斯什么都明白。他知道她今天是来找他麻烦的。

  但李斯话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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