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她说

  谢承谨说话算数,现在没理由再拘着谢延玉,就只能用别的法子阻拦她和贺兰危接触。

  看她走出门,

  他静默片刻,也跟着走出去——

  贺兰危说在茶室等他聊案卷,

  他若现在去见贺兰危,

  她就算有心,也无法在这个档口、在他眼皮子底下找贺兰危。

  谢承谨这样想着。

  然而一踏出门,就看见谢延玉站在门口不动,

  而不远处,贺兰危站在廊檐下,正和她视线相交。

  这画面倒谈不上多暧昧,

  但谢承谨还是蓦地生出点烦躁感来。

  仿佛是刚才那些被强行克制住的情绪又冒了头,

  他淡淡抿唇,似有些忍无可忍,袖中的软剑无声无息出袖半寸,

  剑锋贴在掌心,他默默握住,下一秒,掌心的皮/肉就被割伤,涌出血来。

  痛意尖锐,

  但他脸上表情很平淡,剑和手都藏于袖中,没让外人窥见一点异样,

  视线则落在谢延玉发顶:“怎么站在这。”

  谢延玉顿了下,侧头看他。

  谢承谨却收回视线:“在看贺兰危?听闻你与他很亲近。”

  他语气平淡,也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谢延玉疑心他在敲打她。

  她站在这不走,是因为一出来看见贺兰危,然后突然想起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贺兰危发的消息,

  但她不可能和谢承谨说实话,

  她实在摸不清他的心思,只能暂时沉默,思忖着该怎么回答他比较稳妥。

  她不说话,

  谢承谨就安静地等着,

  难得的,掌心的痛意并没有帮他抑制住情绪——

  世家中未婚女子与外男关系亲近,于礼不和,传出去并不好听,换做其他人被这样问怕是会当场否认,她却在他面前安安静静,没有出口否认的意思,以至于有些像是默认了她和贺兰危关系亲近。

  谢承谨胸腔中陡然生出一股更为尖锐的情绪,

  这情绪近似于厌恶,他突然觉得她这样很碍眼,

  她想攀上贺兰危,手段也不算高明,心思昭然若揭,甚至不懂得在他面前否认一下。

  倘若外人问起,她是不是也要这样默认,让人觉得谢家家风不严,养出了个上赶着想攀高枝的养女?

  分明只是贪慕权势,想过好日子,谢家不比贺兰家差,她若在谢家这些年被亏待了,完全可以告诉他,他难道还会任由她被人继续亏待吗?

  谢承谨重视家风,一向不容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给谢氏抹黑,

  她连否认都一句都不愿,往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情丝蛊没了,还有其他的催/情药,他当真能时时刻刻防着她,阻止她像梦里那样给谢家抹黑吗?

  他不能。

  倒不如杀了她更容易。

  谢承谨一向按规矩办事,很少会在事情还未发生的时候就想到这种极端的处理方式,但现在胸腔里好像烧起一团火,和那些微妙难辨的念头一起裹挟住他,情绪波动着,简直像失了控,虽还未到牵动体内余毒的程度,但掌心的刺痛都已无法帮他克制,

  或许是还不够痛,

  袖中手掌又收拢,将剑锋握得更紧,黏黏腻腻的血流得更凶,

  他再次看向她,视线却依旧安静无波。

  也就是这时,

  谢延玉出声道:“不熟。”

  谢承谨顿了下:“嗯?”

  谢延玉刚才琢磨了一番,想出来了个最稳妥的说法,现在徐徐道:“我与贺兰公子并不亲近,话都没说过两句,兄长听的传言怕是有误。站在这不走也是因为和贺兰公子不熟,所以不敢离太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和他打招呼。”

  这话一落,

  掌中剑刃没入已有半寸,

  兴许是这次痛觉足够尖锐,他身体的本能似乎又开始运作,那些情绪终于被压下去。

  谢承谨手松了松,冷淡道:“离他远些。”

  谢延玉心里倒没准备和贺兰危保持距离,不仅如此,还准备找个机会再亲密一些,走点剧情。

  但听见他这么说,

  还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从谢承谨的角度,能看见她的发顶,她长发乌黑,黑到即使在阳光下也透不出别的颜色,很有光泽,像触感很冷的黑色绸缎。

  现在她这样低眉顺眼,很容易给人一种听话的错觉,

  但谢承谨知道她本性,

  她恐怕只是表面答应他,想过好日子,还是会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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