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海捞针

到了自己烦躁的源头,他几乎从不把这世上的事物放在眼中,是因为本质上,他站得足够高,能够掌控这世间大部分事物;

  她身份低微,修为也不高,他该是能轻而易举掌控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无法预期她的行为。

  他确实不在意她的意图,

  但或许,他应该遏止她这种总在他预期外的行为。

  贺兰危面无表情地想。

  眼看着看见她已经要绕过拐角,他突然出声:“站住。”

  话音落下,

  谢延玉的脚步顿了顿。

  她转过身,适时露出一点疑惑:“公子?”

  贺兰危看着她:“我似乎还没准许你离开。”

  他还坐在原处,

  屋子里点着灯烛,落在他身上,

  他长得很好看,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鼻尖的小痣却又恰到好处地给他的气质添上一点轻佻,像是把他骨子里的轻慢落在实处。

  他语气与平时差别也不大,仍旧是温和而散漫的:“回来。”

  谢延玉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一点微妙的冷感。

  她确实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

  之前还在赶她走,现在又不让她走了。

  难道是发现她把上清仙宫的令牌偷走了?

  她有点拿不准,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手却揣进袖口,不着痕迹把令牌往袖袋深处藏了藏:“公子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一边,

  贺兰危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那种烦躁感似乎又从全身蔓延开来,

  他淡淡问:“怎么不过来?”

  谢延玉不太想过去。

  她不想过去,就不会顺从他,于是站着没动,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搪塞他,

  然而不等她出声,

  贺兰危就先站起身来了。

  不管是不回他的讯息也好,在他面前晃一圈又不说话也好,她有自己的打算,但他就是要逼她一把,让她没法游刃有余地像个没事人一样。于是他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然后停下脚步,看着她问:“有胆子易容,没胆子留在我眼皮底下?”

  这话一落,

  谢延玉难得有点惊讶。

  他是从哪看出她易了容的?

  是只看出来她易了容,还是看出来她是谢延玉了?

  她的易容术很厉害,就算贺兰危是元婴修士,也无法看出她用了易容术,

  除非他用灵力强行解除她的易容术,

  但他刚才也没用法术。

  那就是看出她的身份了?

  这也不太可能。

  她身上能表明身份的就只有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最多再加上手指上被蝎子蛰出来的伤口,但即使要凭借这个认出她,那也应该是非常熟悉她的人。

  贺兰危目下无尘,从未注意到她身上这些细节。

  即便是原剧情中,

  他也是到很久以后和她纠缠渐深以后,才知道她养蝎子,才注意到她手上常年缠着纱布。

  无论如何,

  这一年的贺兰危是不可能通过这些细节认出她的。

  谢延玉在心里将所有可能性都过了一遍,最终还是觉得——

  他应该是在诈她。

  她有底气,所以脸上的表情很沉静,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慌乱感,语气温和,死不承认:“公子说笑了,属下并未易容。”

  睁着眼睛说瞎话,

  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要向他表明身份的意思。

  贺兰危心底那股子躁意彻底烧起来,没来由地越烧越旺,

  他盯住她,从鼻子到眉眼,好半晌,直接抬手,指尖点在她额间:“是吗?”

  谢延玉刚要点头,却感觉到他指尖有灵力波动,

  紧接着,就意识到他是要用法术破开她的易容术,耳畔则听见他慢条斯理说:“有没有易容,一试便知。”

  谢延玉:“……”这个不能试。

  这一试,不就等于他当场把她身份拆穿了吗?

  那她想走的那个剧情点就完不成了。

  谢延玉想避开他的指尖,然而根本躲不开。

  这时候再继续挣扎就不合适了,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没再动,但她从骨子里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不想被他发现,她就会挣扎到最后一秒。

  贺兰危的法术已经开始运转,

  谢延玉手指掐着袖口,突然间想起自己带了个法器,

  这法器是之前谢承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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