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未干的水渍——那是康宇与不明袭击者搏斗时打翻的鱼缸。
全息屏突然弹出紧急通讯，张昊的虚拟形象裹着厚实的防寒服出现在极光背景下：“虚空之塔的入口需要三件圣遗物激活，你们上次拿到的冰魄珠就是……”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他身后的冰川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见鬼！他们在用声波武器加速冰架崩解！”
通讯中断的瞬间，曹悦扯断了固定带。
医疗舱的警报声中，她赤脚踩在满地的全息投影碎片上，冰晶纹章的光斑在脚背游走：“极地冰川融化速度比预测快二十倍，等不到我退烧了！”
康宇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昨晚被金属球划破的绷带渗出血迹：“上周你破解东海龙宫结界昏迷了八小时，上上周在幽灵船咳血染红了三张手帕。”他从战术腰包里摸出一枚冰晶戒指，戒面的裂纹里渗出诡异的紫雾，“知道这是什么吗？今早从袭击者身上掉落的神经炸弹。”
韩雪突然尖叫着跳开，她刚想捡来当拍摄道具的游戏终端正在发烫。
屏幕自动跳转到《幻世》登录界面，寒江雪地图上的NPC集体转向镜头，冰晶瞳孔里倒映着现实世界的医院病房。
“他们在警告。”康宇把曹悦按回病床，用电子毯把她裹成蚕蛹。
料理台方向传来焦香，他这才想起灶上还煨着药膳粥——就像他总在游戏里记得给曹悦的血药栏补满珍品回春散。
曹悦望着天花板上逐渐成型的虚空之塔全息模型，忽然伸手拽住康宇的毛衣下摆。
这个示弱的动作让战神玩家僵在原地，他后颈的冷汗沿着脊柱滑进腰带，仿佛又回到初见时那个被她用新手剑刺中要害的雨夜。
“给我二十四小时。”曹悦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战术符号，那是他们刷隐藏副本时的暗号，“用你私藏的那套S级恢复药剂，我保证不进战斗区。”
韩雪突然把自拍杆横在两人之间：“停停停！这镜头拍出来绝对会被观众说工业糖精超标。”她假装调整滤镜，偷偷擦掉游戏终端镜头上的水汽，“不过要是开个《病号情侣攻略高难副本》的专栏……”
暮色透过防弹玻璃窗漫进来时，康宇终究在曹悦藏着星光的眼瞳里妥协了。
他默许对方把诊疗床改成临时指挥台，看着少女苍白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如蝶。
那些跳动的数据流倒映在韩雪举着的直播镜头里，变成观众眼里炫酷的游戏特效。
当第七支营养剂空管滚落床底时，虚空之塔的破解进度卡在了99.7%。
曹悦忽然转头望向厨房，康宇正背对着她调试神经接入器，后肩胛骨在毛衣下起伏的弧度，与游戏里替她挡下致命一击时的画面重合。
全息屏突然弹出张昊的加密邮件，标题栏闪烁着急促的红光。
曹悦刚要点击，整个公寓的智能系统突然集体黑屏。
在最后的光源消失前，她看见康宇本能地扑向医疗舱，战术匕首划出的银弧精准地斩落两枚微型追踪器。
黑暗中有紫雾顺着通风口涌入，却在触到曹悦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发出淬火般的滋响。
韩雪摸黑递来的暖手宝亮起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康宇绷紧的下颌线——那是他面对传说级BOSS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明天。”曹悦在黑暗里轻声说，指尖碰了碰康宇握着匕首的手背。
医疗舱的备用电源恰在此刻亮起，蓝光里悬浮着虚空之塔最后的破解密钥——那分明是康宇游戏账号的私人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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