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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杨眨了眨眼睛：“王老师，我不识字，哪两个字是落款？”
原本想要往教室后面走的王老师脚下一顿，朝小王杨看了过去：“不识字就好好学习，查字典，天天就知道乱问，当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嘛？”
说完，抬脚往教室后面走去了。
这孩子真不省心，当他是百科全书嘛？
以为他不记得了嘛？
去年的事，他还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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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要看看，这个会显摆的小P孩，到底能翻出多少浪花来。
前天忘记了找幼稚班的苗老师问问了。
小王杨撇了撇嘴，盯着王老师的背影看了一会，回过头来，抬起头，朝头顶的字画看了过去。
唉，看来，王老师还在记仇呢。
怎么办呢？小王杨很认真地想了想，目光落到那个扬帆出航的小船上时，忽然间笑了笑。
不理他就是了。
反正，班里那么多学生，只要他不主动找上门，王老师总不会主动来找他的吧？
就这么办了。
小王杨微微一笑，盯着墙上的字幅发起呆来。
哪两个字是落款呢？一共有八个字，是前两个，还是中间两个，还是最后两个？
“发什么呆？”忽觉得肩上一重。
抬头，王老师那张方方的脸映入了眼帘。
小王杨想了想，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天真烂漫的回道：“我在找落款是哪两个字。”
“找落款做什么？”
王老师翻了翻眼皮，朝小王杨看了一眼，又抬起眼帘朝字画的左下角看了一眼，呵呵，没有落款两个字。
这个臭小子，存心找事的吧！
“听王老师的话，查字典识字呢。”小王杨很认真的回答，一脸的天真烂漫。
王老师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被气笑了。
嘿，王老师居然对他笑了？小王杨的心里闪过一丝小窃喜。
他就知道，娘说得是对的，懵懂稚子惹人爱。
小王杨仰起脸，朝王老师露出七颗洁白的牙齿，停了两秒，又闭上了。
有点漏风呢。
他好像一高兴，忘记了，他现在是换牙期，原本的八颗小白齿，掉了一个。
“哈哈哈。”王老师瞬间笑了起来，指了指字画的左下角，“不用查了，老师告诉你，这是五年的张老师写得字，李校长画的画。”
“哦。”小王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谢王老师，你真好。”
嗯？王老师怔了一下，停了两秒，轻轻地拍了一下小王杨的肩，转身往讲台走去了……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年轻的班主任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句，那是多年前，王老师最喜欢的一句。
那天的后来，王老师好像很喜欢对他笑了。
而他，也甘之如饴，在王老师那并不是很好看的笑容里，过完了两年，走到了三年级……
年轻的班主任微微地眨了一眼，那熟悉的字画，那熟悉的青天色飞燕扁舟的背景图案呵，还有那熟悉的字迹呵。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专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属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那么多年过去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字画也一样，一如他最初看到的情形。
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字画在，李校长在，张老师在，他也回来了。
而，王老师，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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