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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序便更为不解了,“这世上能凭一己之力夺得燕金令,又进入天道宫来的人,定然不俗,殿下何不将他拉拢到自己麾下来?我看容公子怕是已经对他动了心思。”
“他是条忠心耿耿的狗,早就有主人了,你知道的,我生性爱洁,不爱用这种二手的货色。”慕昭然嫌弃道。
她记得前一世,祝轻岚和叶离枝二人应当很早就勾搭上了,似乎在南荣时就有了深厚的交情,现在倒装得像是全然不认识。
系统说,若是她表现得好,就能从女主身边分得一个除男主、男二以外的好男人,配给她做夫君。
云霄飏不行,因为他是男主,只能是女主的。男二也不行,因为那是叶离枝往上攀登的最大依仗。
那么,便只剩下这么一个深情款款又忠心不二的男三了。
她还必须要表现得好,才能与叶离枝身边的狗配上。
慕昭然想到此处,手一使劲捏碎了茶盏,生生被气笑出声,她笑着笑着,眼眶便泛起红痕,眼角抑制不住地渗出些痛恨与不甘的眼泪来。
霜序听着她的笑声,又看她一副欲哭还笑的表情,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心口顿时像是被扎进了无数钢针,绞成了一团,赶紧接过她手下的碎瓷放到一边,又回过身来查看她有没有被划伤。
“殿下这是怎么了?要是你实在不喜欢他,可以趁着明日正式拜入天道宫之前,先处置了他,先前他那番孟浪之言实在可恶,我早就气不过了,殿下就算因此处置他,也是合情合理。”
慕昭然反握住她的手,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微微一笑道:“没事,不过几句话而已,你也教训过他了,我要是连这都计较,还怎么修身正心,去请下承天鉴来?”
殿下这般宽容大度,霜序反而更加自责,心疼道:“让殿下受委屈了。”
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不再重蹈覆辙就行了。她真的害怕,害怕她们一个个的都因她而死。
慕昭然拍拍她的手背,“夜深了,你们都回屋休息吧。”
如归楼里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些稀疏灯笼挂在檐下。
重回故地,慕昭然实在难眠,披衣倚在窗外看那座雪白的门楼。在月色下,它越发伟岸高洁,不染尘埃,象征着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威。
与它脚下的罪碑,截然不同。
白日里,因为游辜雪的打断,慕昭然没能将那一座罪碑上的名字看完,也不知现在那碑上是否已刻上了阎罗的名字。
她去看罪碑,其实也并非是想要再找到他,阎罗是天道宫的死敌,她不想走上前世之路,今生最好便是能与他毫无瓜葛。
然而,在看到那一座罪碑时,她还是鬼使神差地跳下了车。
“阎罗,前世是我对不起你,想必你最后也恨透了我,今生……”慕昭然话音消失于唇瓣,强迫自己将他抛诸脑后,伸手阖上窗,回身躺回榻上,闭上眼睛。
对不起便对不起吧,她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哪怕知道了前世阎罗为她所做的一切,再重活一世,她也不可能为了他让自己重新走回老路,那种为了一个人和全天下为敌的事,终究只存在于话本里,还是最愚蠢的话本。
前世所欠,她今生注定无法偿还,最好还是别再遇见了。
屋内烛火哔啵作响,再如何忧重的烦思在疲惫之下都通通散去干净,慕昭然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沉眠。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清脆响动忽然将慕昭然惊醒,她蓦地睁开眼睛,目之所见却不是如归楼的房间,而是她在南荣的宫殿。
“我怎么又回来了?”慕昭然心脏怦怦直跳,慌乱地站起身来,晃了晃,又站立不稳地沉沉坐回去,鼻息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她恍惚地低头去寻,看到翻倒在地上的酒壶,淡红色的酒液正顺着破裂之处潺潺往外流,一只黑猫蹲在碎裂的酒壶边,用爪子拨弄酒壶。
“乌团,走开点……”慕昭然下意识挥手去赶它。
外间的侍女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她们对这一幕似乎已习以为常,行动默契,有人收拾地上摔碎的酒壶开窗通风,有人俯身想抱黑猫离开,黑猫身子一扭从侍女手里窜开,不见了踪影。
两名侍女过来扶住她的胳膊,说道:“殿下,奴婢扶您去床上躺着吧。”
慕昭然被她们一左一右半托半抱地搀扶起身,摇摇晃晃往里走,用力甩了甩昏沉的脑袋,透过敞开的半扇窗,看到夜空中攀升的圆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今夜是月圆之夜,阎罗要来她这里过夜。
慕昭然厌恶阎罗,她嫌弃他身上遍布的丑陋伤痕,惧怕又恶心他身体里乱窜的蛊虫,就连碰到他的皮肤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和他做那样亲密的事。
可她又离不开阎罗的庇护,依赖他带回来的仙丹灵药养身,每月一次的双修是她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是以,每到月圆之夜,慕昭然都会在阎罗到来之前灌上几杯催丨情酒,只有当欲丨望摧毁意识,她才能毫无负担地伸手去触碰他,去讨好他。
眼下酒气上头,她浑身燥热,意识亦朦胧不清,侍女小心将她扶上床榻,盖好锦被,往外退出去时,一重一重地放下室内的帷幔。
烛光被遮掩,床幔之中很快昏暗下来,只剩下慕昭然在床榻间一声急过一声的喘丨息。
殿门咿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撩动帷幔的窸窣声和沉稳的步伐,都像是烈油一样浇在她的意识中,缓慢得令人烈火焚身。
脚步终于站定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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