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赫然涌动着冷漠的怒火。
桑妩脸色顿时一沉,这人竟敢给他甩脸色,是将她也恨上了?
此刻殿门大敞着,明亮的日光从桑妩身后照入,红衣女子如晴雪映梅,耀眼不可方物,顾清淮像是被刺痛般如梦初醒地别过头,不敢再看她。
这是厌恶到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桑妩冷冷勾唇,“既然长了嘴不想说话,那就别说了。”
“自己掌嘴!”桑妩漫不经心地甩出四个字,看向少年的目光冰冷到像是看向一个物件。
顾清淮满腔压抑的怒气瞬间一燃,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紫霄使在一旁冷声附和:“尊主命你掌嘴,还不动手?”心中却在暗暗窃喜,尊主会用掌掴这种最为侮辱人的手段惩治郁淮,想来是信了他的话。
桑妩双手抱胸冷冷站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方才在竹简上看到的注释,若想恢复记忆,可反复做令其记忆深刻之事,如今这件事,想必定然算是记忆深刻之事。
顾清淮垂下头,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眸中嘲讽,她本就个没有心的人,他竟会对一个魔头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当真可笑。
不过半年而已,弹指之间便能过去。
“啪!”他近乎自虐般一掌甩向脸颊,一个红色的掌印瞬间浮现。
紫霄使心中的雀跃简直快要蹦了出来,这总是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人,也有今日。
一掌结束,笼中的白衣少年目光隐忍,指尖微微的颤抖。
“继续。”桑妩淡淡说道,“你不会以为一掌就够了吧。”说完又继续补充,“每打完一掌,便要说一次我错了,直到我满意为止。”
顾清淮瞬间怔住,这番话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怎么可能,即使是师父也从来没有命他掌过嘴,可是除了师父,还有谁敢如此命令他。
脸颊火辣辣的刺痛,修长的手指蜷了蜷,竟先于脑子动了起来,“啪!”
再次一掌下去,脑海中瞬间浮现些许陌生的画面,顾清淮脑袋一阵疼痛,本该晦涩无比的话,竟下意识地喃喃而出,“我……错了……”
我错了……这句话像是一只扑棱着翅膀的蝴蝶,轻易地扇动了滔天巨浪,似乎他也曾站在这个红衣女子面前,这般一掌一掌地扇向自己,只是那时的自己似乎并不愤恨,也并不是被赌约束缚,而是心甘情愿……
“啪!”再次一掌下去,顾清淮咬着唇喃喃:“我错了。”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像是高僧佛偈般在耳畔响起,脑海中的景象越发清晰——那是在一个河边,他和她在风中相对而立,女子红色的裙裾随风而动,姝色无双,明艳灿烂。
“阿姐……”顾清淮低声喃喃。
桑妩眼眸瞬间一震,“停!”
这一次她确定她没有听错,他口中说的,是阿姐,那竹简上的记载果然不虚。
顾清淮眉目低垂,清冷如玉的脸庞泛着清晰的红色掌印,竟让她久违的升起一股心疼,“告诉我,紫霄使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紫霄使方才说了什么……顾清淮瞬间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方才那陌生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微仰着看向眼前一身红衣的妖冶女子,目光透着刺骨的冷漠,“紫霄使说你从来不会付出真心,这么多年你只把男子当成你身边的一条狗,心情好的时候哄两句,不开心了就一把推开。”
紫霄使在一旁急声辩解:“尊主你不要相信他,属下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桑妩不禁微微一笑,某种程度上来说紫霄使这番话也并不算虚,她没有理会紫霄使,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还有呢?”只是这样,不足以让少年这般生气。
顾清淮冷冷看着她,“他还说是我使劲浑身手段讨好你,甚至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狼狈失态地恳求你……”
后面的话少年没有说,但是桑妩能想到紫霄使说这番话时会有多难听,甚至会比少年转述的难听百倍。
桑妩瞬间了然,“所以你生气是因为,你认为紫霄使说的那些,是在恶意造谣?”
顾清淮没有回答,他是恨自己,在那密林中时,他竟差点被她的这种手段哄骗了去,还当她是真的对他好。
桑妩只当顾清淮是不相信紫霄使说的那些话,冷冷挑了挑眉,“你不信紫霄说的,你在我面前狼狈失态,尊严尽失?”
顾清淮敛了眉目,淡声道:“自是不信。”
桑妩冷笑一声,“那若是中了春/药呢?”
清冷的眉眼依旧没有丝毫波澜,“用内力将药性逼入丹田即可。”
桑妩眉头倏然一皱,用内力将药性逼入丹田?“那夜在桓河堰旁的密林中,你丹田内就潜伏着一股莫名的强烈药性,是谁给你下的药,是那个于湘灵么?”
顾清淮没有回答,眉心却微微一动,桑妩瞬间知道,她猜对了,这个于湘灵是想趁她不在生米煮成熟饭么,当真是好极了。
看着眼前被囚笼中仍然沉静自持的少年,桑妩倏然想起那夜在她的寝殿,少年顺从地服下驭风,挺直的脊背弓成濒死的弯月,哪怕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仍是在她面前艰难地跪下去,颤哑着嗓音求她帮他。
也就是说那时他明明可以将药性逼入丹田,却仍是选择了向她求助,是因为察觉到她的意图,想要迎合她么……桑妩心中瞬间涌起一种柔软的、酸涩的情绪,像是春日的花蕾般慢慢地膨胀开来。
久违的酸胀充斥着她的胸腔,桑妩双手蓦然攥紧,过去的少年越好,她看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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