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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上时,人几乎都要晕过去,他仿佛走了这世上最长的一段路,当马儿停到私宅门口前,他又觉得这条路好短。

  私宅之前是镇南王的,但现在要作为秦禅月的娘家出嫁,所以门口已经被挂上了“秦府”的牌子,门前也挂着红灯笼,上用金粉描字,黄昏间正红彤彤的亮着,门户大开,门口守着人,瞧见楚珩来了,一群人便开始迎门接婿。

  新郎官进门,直奔后宅女子闺房而去,到了门口,还要去做催妆诗,一些嬷嬷们也不敢太难为他,只叫他丢了些红包便放了人。

  楚珩来的时候,柳烟黛混在人群之中,笑嘻嘻的瞧着看。

  今日要出去参加秦禅月的婚宴,柳烟黛早早收拾打扮一番,还在面上戴了斗笠,免得被人瞧见。

  今日宴客多,一会儿新娘子被娶走之后,她还要随着婚车去镇南王府吃酒呢,自然要多做些伪装。

  柳烟黛从人群中瞧着的时候,镇南王正在念诗。

  大陈人爱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作诗,偏楚珩长了一肚子心眼,诗词却不得什么要领,只背下了旁人预备好的,这些诗词在他的心口间翻滚,每一个字儿勾着一个字儿,欢快的从他嘴里蹦出来。

  诗词一落出来,堵着路的嬷嬷们便往后退,退出来一个康庄大道,他行上去,越走越快。

  每跨过一个门槛,每走一步路,楚珩都觉得他离秦禅月更近一分,更近一分!

  等到他一首诗词做完,新娘子终于从厢房中行出来。

  新娘子穿着如水涟涟的红绸缎,上绣金凤,新娘子一走出来,金凤就像是跳舞一样转起来。

  那时人群混杂,喧嚣不停,不知道谁放了两挂鞭炮,一切混乱之中,旁边送嫁的人一直在笑,一张张模糊的笑脸之中,楚珩好像只看见了她的身影。

  晨昏交界之日,西边的夕阳用力地散尽最后一丝余晖,远处的月亮自云间探出面来,笑眯眯的看着这么一幕。

  天地间的一切都被放慢,放空,虚无,只有她的身影渐渐清晰。

  光耀庭门烛影红,罗袜生尘莲步动。

  他的禅月,以往他只能仰头看她,而现在,她真切的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将她拥抱在怀里。

  他快步的奔向她,在欢呼声里,在鞭炮声里,将她打横抱起,亲手送上花轿。

  他抱着她的时候,心如擂鼓,走的更快,更快。

  他不说话,可是他的心在替他呐喊。

  禅月,禅月,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震,雨雪夏,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禅月,禅月——

  被他抱着的新娘子先惊了一瞬,后依靠着他的身子,在欢呼声中听他的心跳。

  如水一般顺滑的绸缎蒙着她的面,让她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她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安心。

  她拥抱着他,在尽人皆知的爱意里,潸然泪下。

  那时正是兴元一年的夏,镇南王楚珩与秦家嫡长女秦禅月大婚,横跨了两辈子的遗憾在今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婚礼。

  涉过千山万水,相爱的人总能再见。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接上新娘子后,婚车开始往镇南王府而行。

  此时天边最后一丝落日已尽,暮色四合,天上圆月从云后跃出,小云浮静水,皎月清清辉,一缕月华落下,楚珩意气风发,直奔镇南王府。

  楚珩离开之后,秦府一群嬷嬷们笑着往回走,一边关门闭窗一边互相闲聊,彼此言谈间都带着几分宽慰之意。

  “今日夫人大喜——哎呀,等宾客散了,咱们就也去讨杯酒喝。”

  “你们去吧,我还得照顾小少爷,可记得给我拿一份喜糖来。”

  镇南王大喜之日,私宅里的一些亲兵也跟着去了镇南王府巡逻操持,保证婚事期间不出意外,就连柳烟黛都跟着迎亲的人群跑去了镇南王府凑热闹,看婚事,只剩下一群嬷嬷们还留在府中操持私宅里的事,说话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都挑着感兴趣的说。

  “哎,你们说,夫人还能不能怀孕生子啊?”

  “怕是够呛了,王爷可是秦家军的人了。”

  “不是说这南疆里蛊虫多嘛?万一来了一个下蛊的也说不准。”

  “我跟你们说啊,咱们王爷可——什么东西?”

  正说话的嬷嬷正关门时,隐约间好像听见了一道破风声,正惊诧抬头时,便察觉一把烟雾丸在她面前散开。

  烟雾迅速扑满四周,几乎扑进每一个人的口鼻中,这些嬷嬷们连一点动静都没冒出来,人就如同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十几个浑身漆黑的影子猛地穿过烟雾,将地上的人捡起来,进门,关门。

  烟雾散去时,只剩下了一个已经被关闭了的门。

  当时天色已暗,最后一丝金光落下,黑洞洞的秦府的门静静的关着,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

  而此时,镇南王的马蹄哒哒,已一路行回镇南王府。

  万众瞩目之下,楚珩将花轿里的秦禅月抱出来。

  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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