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毕竟又不图报答。
但如今她要用季家人,既然已经施恩,就不如再多做一分,彻底收服人心。
而且,哪怕不看季家人的用处,只看季芷这个人,她由衷地希望季芷能熬过这一劫。她们之间虽然只是昨夜短暂的一点接触,但季芷不卑不亢的风骨与心思之周密,实在难得。
在如此绝境之中,还能步步周旋,准确抓住机会为家人谋t求生机,实在是一位可敬的娘子。
徐问真进入房中,白芍正眉心紧锁用针急救,并吩咐人用人参汤化开她早备好的丸药,季芷的情况肉眼可见地不好,脸色青白,几乎与尸体无异,在针弹入的瞬间,她的胸口似乎有了一些轻微的起伏,只是出现了一瞬间。
白芍眉头紧锁,满手银针翻飞,季蘅连忙说:“我姊姊大约两个时辰前吞了一颗能够调动生机、稳心护命的定心丹。”
白芍听罢,口中喃喃:“难怪。”又忙吩咐人换另一种丸药来,徐问真帮不上什么,便不进去添乱,只喊季蘅:“这边还有什么药铺、医馆是可信的?事关你母亲、姊姊的性命,千万慎重。”
季蘅连忙点头,他牵挂着季芷的性命,清楚地感觉到身躯在微微颤抖,但在极度的压力与恐惧之下,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咬紧牙关思索一会 ——他认为是过了许久,其实只在一瞬间。
“出本坊向西,奔土地神庙的方向,约二里之处,有一家芸生堂,店里主事之人是我姊姊的友人。”季蘅道。
徐问真微微侧头,廊下自有护卫披着斗笠闪身而去。
他们随行并未带多少药品,白芍素不离身的药箱中的急救药品多是针对刀剑摔伤等止血固定用的——毕竟徐问真并无旧疾,身强体壮。
遇到季芷这种情况,那些药就不够用了,何况还有一个季母,季芷这里白芍分身乏术,季母那里需要一位医者。
小院里折腾了半日,徐问真在房里碍事,便回到正屋等着,一直留心那边的动静,终于见白芍从中走出来。
隔着雨幕,她冲徐问真如释重负地一拜,“恭喜娘子。”
季蘅在她身后,对徐问真深深拜下。
徐问真便笑了,高声道:“新得的古书,许你先挑!”
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来,白芍面上不显,是稍有得意的,闻言扬眉轻笑,“娘子可不许后悔。”
季芷的命保住了,朱六郎和他的狗腿子们拿下了,给季家人出头的人身份传了出去,整个桃花镇的乡里名流们纷纷瑟缩起来,往日与朱六郎称兄道弟好不亲密,现在不敢吭声了。
徐问真本来还等着有一两个来逗乐子的,结果都闷头当起缩头乌龟,只是这边客舍的主人愈发殷勤周到起来。
这半日的雨下得又密又急,雨珠子落在地上的声响与下冰雹无异,徐问真坐在窗边静静听着雨声,等待雨停。
绥县县令的的动作很快,暴雨初晴后,桃花镇便有人去给他通风报信,然后没等云姑过去,他便先来了。
他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与朱六郎勾结,满口只说自己是被朱六郎蒙蔽了,甚至在见通面前掩面痛哭。
徐问真没有出面见韩获,摆足了恼怒且看不上一个区区七品县令的贵女架子,但坐在屏风后听着绥县县令韩获的哭诉与种种言辞,她心却逐渐提了起来。
半晌后,她故意不耐烦地将手里茶盏重重磕向案几,声音响得屏风外都能听到。
见通会意,做出一副被韩获打动,却畏惧姊姊的样子,冲他无奈地摆手,“县君且去吧,姊姊这里我自然来说通。唉,您是可怜,遇到朱六这种无法无天之人。”
韩获听罢,如蒙大赦,对徐问真不客气的送客态度毫无恼意,只拉着见通连连道:“七郎君定要替我多多美言啊!”
又不着痕迹地要塞荷包给她,见通连忙拒绝,手都摇出残影了,“我家里不许这个,您快收了吧,叫我姊姊看到,只怕火气愈发大了——那朱六堂而皇之地绑走我们家看好的大夫,岂不是打我们家的脸?我姊姊都恼疯了,恨不得生剐了他,再见到这事,气愈发不顺,只怕得打死我了!”
韩获讪讪将荷包收起来,又满脸与他同仇敌忾,气道:“那朱六确实太恶毒些!我从前都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的人,甫一听闻此事,我立刻派人去拿他,只是不知为何,竟叫那小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奇怪。”
见通脸上的疑惑浑然天成,似乎完全发自本心,“啊?丢了?”
声音比韩获还大。
韩获留神打量着他的神情,眼光一暗,刚要说话,里间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声,年轻女子喊着怒意的声音传出来,“丢了还不去找?那等无法无天的匪徒,我看找到了就该千刀万剐!”
这位大娘子的恼意不似作假,韩获心中疑惑重重,见徐七郎苦着脸点头哈腰,知道不能再待下去,恭敬地告辞了。
见通与他通过谈话似乎已经建立一点友谊了,还亲自送他出去,回来时脸上笑意顿消,来至里间微微垂首,“长姊。”
他们谈话时,秦风便悄然守在屋室角落中,待人彻底离去,才上前道:“人手都安排好了,山下的小院和山上都已布防完毕。”
徐问真点点头,吩咐:“尽快整顿东西,但要悄悄的,不可引人注目。”便逢见通回来,道:“咱们得尽快准备回去了。”
这位韩县令好歹是朝廷命官,能放下身段对着她和见通这两个并无官爵在身低服做小、痛哭忏悔,实在能屈能伸,但他越是这样,徐问真越要小心。
幸而朱六郎和苦主季蘅已经被徐延寿悄悄带回京,就让这韩县令再折腾两日吧。
他们要尽快离开,是防韩获狗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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