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兰雀已经在等她了。虞国公夫人早早就说有事去不了,今日便只有她跟苏道长两人去。
见了道长来,兰雀赶紧过去帮忙提起药箱,“我来,我来。”
苏道长夸道:“真懂事。”
她说,“听闻你还懂算卦呢?”
兰雀:“一点点,一点点。”
苏道长:“……你很紧张啊?”
兰雀无助地点点头。
她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两天——她之前本是无比确认只要葬在北邙山就可以投胎转世的,但临近出门,她心里反而又空落落起来,总觉得忐忑不安,怕个万一。
两人坐上马车,兰雀紧紧抱住木盒坐不安生。她一会儿挪到马车前头坐着,一会儿挪到里头,外头的风景很好,她却没有心思看。
倒是苏道长撩开帘子往外指了指,“我第一次来洛阳的时候,那边有一处寺庙,穷人就在庙宇的墙下煮草根吃。”
兰雀跟着看了眼,又沉默地缩到了角落。
她实在是不安。
苏道长却当没看见似的说起自己在洛阳的见闻,“当年王家在这里称帝的时候信佛,就建了许多寺庙。后头李家信道,便又多了无数的道观。”
她琢磨着,“如今的陛下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只信他自己,你说,他会不会把寺庙和道观都推倒了建宫殿?”
兰雀刚刚又发呆去了,只听见最后一句,因不知道怎么回,便尴尬地笑笑。
苏道长就一屁股坐过去道:“你在想什么呢?”
兰雀连忙趁机问:“苏道长,你说要是虞将军葬在北邙山后还不能投胎转世怎么办?”
苏道长一副惊愕的模样,“本来就不行啊!你不知道吗?”
兰雀:“……”
她把头垂下去了,鼓了好一气会儿才道:“你别乱说……”
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她争辩道:“我在书上看见了的,北邙山绵延三百里,皆受阎王庇佑——”
苏道长:“你看的那本书叫什么?”
兰雀:“兰氏杂记。”
苏道长:“对嘛,那只是一本杂记,又不是什么圣人言说,它说行就行啊?”
兰雀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那您为什么答应来做道场呢?”
苏道长笑眯眯:“傻姑娘,虞国公夫人给过银子的。再说了,若是做个道场就能得偿所愿,那大家早都学道来了。”
兰雀心中不服气,却又不敢得罪,还忍不住问:“您是正正经经的道长,您觉得该怎么办呢?”
苏道长:“落叶根归嘛,你们蜀州人是不是讲究这个?”
兰雀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是……落叶归根。”
她越来越沉默,但是——只沉默了一上午,苏道长就叫她下马车,“咱们到了!”
兰雀傻眼,“不是说要两三天么?”
至少也要一天半啊。
苏道长跳下马车:“你从哪里知晓的要两三天?”
兰雀跟着跳下来:“虞国公府的管妇婆子说的。”
苏道长:“虞国公府一家都是姑苏人,贴身的管妇也是姑苏人,肯定是没有来过北邙山的,她说的话你也信啊?”
“以后记住了,只有查实过的东西才可以相信。”
兰雀就丧起个脸,“哎,我知晓了。”
苏道长掀开马车帘子叫她去拿陪葬的东西,“我瞧你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啊。”
兰雀这才高兴了些,“嗯!虞三将军给了不少好东西。”
然后顿了顿,还是转头看向虞春莹,安抚道:“你不要担心,葬在北邙山可以轮回的事情能被记载在书上,肯定都是被证实过,跟道听途说不一样。”
苏道长就往前走去,啧啧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兰雀:“……”
她连忙去捂住虞春莹的耳朵,小心翼翼朝着苏道长的背影张牙咧嘴:“我就这么想!”
但苏道长往前走了,应该是没听见,只是身子抖了抖。
避免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兰雀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于是也提着包袱跟着往山上走。
今日果然是个晴天,云散日朗,正午的光洒在树叶上,像要燃起来一般。
她特意朝着四周看了看:“山上原来种的是树和柏树啊。”
不是桃树和李树。
苏道长解释:“墓葬之地嘛,当然是种松柏树了,不过千万年过去,这上头的松柏树多半是无主的。”
倒是地下的白骨多如土。
她弯腰捡起一块土,“但其实,北邙山是被人神化了。你瞧,这里的土比下面的泥土是不是干燥些?”
兰雀有隐隐不好的念头。
苏道长头头是道说起来,“你只要拿着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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