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庄桦林和向东起床时朱秀玉已经买了豆浆、油条、小笼包、大米粥回来,桌子也摆好了。
“大嫂,你也不多睡一下,我们在去上班的路上对付一口就好了。”庄桦林心疼道。
“没事,我早起惯了,你们快吃了好去上班。”
大家坐下吃饭。
朱秀玉看到庄桦林眼睛肿肿的,没有说什么。
庄超英怕事情办不完就多请了一天假,本来也想今天就去上班,但是他看到朱秀玉在,而且听她说下午两点才去楼里对账,于是就决定不去上班了。
上午,庄超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朱秀玉,只差没有跟着去水房上厕所了。
朱秀玉收拾了一下红斌的柜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一看就知道庄桦林时常有帮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霉味。
她的衣柜也是如此。
没话说,庄超英就跟她说起自己的工作。
“我写的书初稿已经完成了,年前就送到编辑那里去,现在学校越建越多,老师越招越多,但是都没有什么经验,很缺这方面的指导书籍,等有了稿费都给你。”
朱秀玉答道:“挺好的,这事儿你也擅长,稿费我就不要了,你给图南和筱婷留着。”
“给你,都给你,你来分配。”
朱秀玉就笑笑:“我去买菜做饭。”
“我和你一起去。”庄超英想也没想就答道。
朱秀玉没有拒绝,两人一起去买菜,一路朱秀玉和邻居熟人打着招呼。
“朱大姐回来了啊!哦哟,去了上海洋气的嘞!”
“朱大姐还回上海吗?”
“朱大姐上海钱好不好挣啊!”
......
朱秀玉一一笑着答了。
大家似乎已经忽略了她身边的庄超英,而庄超英已经感觉到了,他有些自惭形秽,两手提着菜跟在朱秀玉身后。
回到巷子口时,他忽然一晃神,竟想起了搬过来时的情景:
那时朱秀玉跟在他的身后,邻居们知道他是教导主任,就“庄主任、庄主任”地叫着,而朱秀玉跟在身后对不认他的人介绍:
“我爱人,子弟学校的教导主任......”
那样子谦卑又自豪。
而现在,一切都反了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庄超英告诉自己。
朱秀玉在厨房做饭,他就在那里打下手,朱秀玉看他倒是熟练了起来,就轻笑了笑。
果然,人还得事来教。
正做着饭,院子里传来了红斌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
红斌走到屋门前,就看到两人挽着袖子迎出来。
“爸......你也在家啊!”
“啊!红斌回来了?我今天也请假了。”
“哦,多休息一天也好,您还好吗?”红斌关心道。
“挺好的,我......正帮你妈做饭。”庄超英无措地把湿手在围裙擦了擦,端详好久没见的红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他又长个了,头发留得稍长了些,比板寸看起来成熟,但是也就多了几分儒雅,更帅了。
“怎么绕回来了?没从常州直接回上海?”朱秀玉问道。
“昨天我们提前干完了活,组长就说今天让我们自由活动,明天又正好是休息日,我想着回来看看然后明天下午和你一起回上海。”红斌解释。
接着他又道:“爸,你去休息,我来给妈帮忙。”
“不不,你去休息,坐一上午汽车怪累的。”庄超英摆手拒绝。
红斌看了看两人,然后道:
“那行,我睡一会儿,招待所和我住一屋的组长打了一晚上呼噜,我还不好说。”
朱秀玉笑道:“那你快去睡,床新铺的。”
两人做饭的动作慢了下来,硬生生做了一个半小时,这才喊红斌吃饭。
吃了饭,朱秀玉要去岁华楼对账,红斌就说去送她然后去找同学,把庄超英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红斌骑了鹏飞留下来的自行车带着朱秀玉。
“向叔帮擦了油吧!这小半年没骑,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朱秀玉点头:“嗯,你向叔那是没话说,家里用的物件儿就没有一个坏的,什么都会修,房顶的瓦都不用等厂里房管科安排捡,他自己上去捡得好好的,一年下来家里没有漏过一滴水。”
“向叔真好,不过捡瓦有危险,还得注意了。”红斌认真道。
朱秀玉拍拍他的后背,感叹道:
“哎呀,我儿子上了班就是不一样,说话像个大人了。”
“妈,你还笑我!我都二十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