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周帝嘴角的弧度很快就消失了，恢复了身为上位者的高深莫测。
二皇子眯着眼睛看着颜永业，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心，随即对着颜有德开口道。
“颜大人也觉得自己是弟弟们的表率吗？即便不是一母同胞——”
只见颜有德一派严肃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抹笑容，让朝中众人都不由得微微惊讶——难得啊！
谁不知户部尚书颜有德跟他爹一样，都喜欢板着脸，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若说严丞相是带着一张伪装成木头的面具，用来应付朝中各方窥探的视线的话，那么颜有德就是从内而外的一块铁板。
有些时候强硬方正得让人梗的慌，说板着脸就是板着脸。
所以一向无甚表情的颜有德突然笑了，才让众人这般惊讶。
而颜有德笑完之后开口道：“有国才有家，微臣在朝堂为大周内政财务出力，我弟弟颜宽在西北为守护大周安宁出力。”
“虽门路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替皇上分忧、替大周谋利，我们兄弟的目标是一致的，至于这表率二字——”
话说到此，颜有德顿了顿，目光不避不闪地直视二皇子的眼睛，坦荡荡道。
“在下年纪尚轻，可担不起表率二字。能担当得起表率二字的人莫过于皇上！”
一边说，颜有德一边朝着大周帝的方向拱手，以示尊敬。
然后拔高声音开口道。
“皇上乃天下表率，一言一行都是我等需要效仿的对象，上行下效，微臣认为这就是微臣和舍弟们的表率。”
朝臣十分惊讶。
颜有德一向沉默严肃，没想到这次却巧舌如簧，还拍起了皇上的马屁。
二皇子眉头紧皱——
本来是想挑拨颜有德跟颜宽兄弟关系的，让他们内部出问题，内讧之下或许能让自己抓住机会找到老六的小辫子。
却没想到这厮如此能言善道，还有颜永业——
明明外界都在传这对父子，包括丞相府的兄弟们关系都很微妙，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能一致对外。
是自己小看了他们了！
六皇子见二皇子挑拨的计谋没有得逞，心里高兴，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而人群里的三皇子目不斜视，仿佛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此时高位上的大周帝哈哈大笑，指着颜有德道：“你呀！倒是没想到小颜爱卿如此会拍马屁，老二这是夸你呢，怎么突然扯到了朕的身上？”
颜有德笑容淡淡，对着大周帝恭敬回道：“微臣说的都是实话，不过皇上这么说，似乎对于二皇子夸微臣的话有些赞同，既如此，那微臣便厚着脸皮再说两句——”
“说起来，微臣还是天子门生，算得上是皇上的学生，当初探花郎名次可是皇上钦点的，微臣心里感激得很！”
“微臣一直都认为，微臣能入朝为官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因为皇上的恩泽。如此大恩，没齿难忘！”
颜有德说得坦坦荡荡，可这话却暗潮涌动。
颜永业目不改色，但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
颜有德这话可不像是拍马屁，更像是投靠？
六皇子毫无所觉，并没有意识到颜有德这话语有哪里不对，反倒认为颜有德这么说就是为了反击老二——
毕竟老二脸色可难看了，不是吗？
但朝中大臣们却是不少变了神色。
大周帝眯了眯眼，随即哈哈大笑，满意地看着颜有德说道。
“你呀你呀！”
姿态十分亲昵，似乎很喜欢颜有德说的这句话。
二皇子没想到颜有德几句马屁奉承就让父皇高兴成这样，知道自己偷鸡不成反给颜有德抬了轿子，让颜有德当着朝堂这么多人出了次风头，心中十分郁闷。
同时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罢了，反正问都已经问了，与其让人看自己吃了暗亏还没半点收获，倒不如再进一步问个清楚。
即便最后是两边丢脸，也好过让自己一方丢脸来的好。
于是二皇子再次朝着颜有德进逼，言辞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颜大人的奉承话说的好听，但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作为你家兄弟几人的兄长，是否认为自己是兄弟们的表率？你的兄弟们是否也认为你是他们的表率？”
二皇子此时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有些讨人厌，可那又怎样？
老六今日得了关于颜宽晋升的准话，西北那边眼看着就要落入老六的掌控，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一定要出手破坏！
外部——父皇已经给了准话，加上颜宽战功赫赫，压不住了。
但是内部——颜家后宅混乱，兄弟不睦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所能挑拨颜家兄弟内讧，便能从内部攻破老六在西北的布局。
总之，成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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