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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开到跟前实实在在看清楚梁朝曦的脸,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嗨,朝曦?”
“嗨,张俊超!”梁朝曦有些艰难地脱下了大衣,“麻烦开一下后备箱,我把这个支架放进去。”
张俊超开门下车,绕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支架:“嗨,我忘了你还带着家伙呢。我来我来,怎么能让小丫头干这么重的活儿呢!”
他拎起支架,走到车后面把东西放好,动作没有杨星野那样轻松,也远比梁朝曦快多了。
“这玩意还挺重的你别说,野哥找得最好的师傅和最好的材料。为了这匹小马,他可真是出钱又出力,这么折腾他那点儿工资估计都不够花,还得麻烦你和我当免费劳动力。”
张俊超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和梁朝曦抱怨道:“麻烦我就算了,麻烦你他也好意思?”
梁朝曦不知道他此话从何说起,只好笑着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下班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再说这匹马不是对小朋友来说有特殊意义嘛,他上心也是正常的。”
“嗯,我听说了。这个是一个叫什么什么兰?”张俊超冥思苦想。
“毛吾兰。”梁朝曦提醒。
张俊超一拍方向盘恍然大悟:“对,毛吾兰,差点说成毛利兰,我说怎么感觉不太对。”
梁朝曦微笑:“杨星野说这匹马是从小选好的要送给那个小男孩儿的礼物。”
想起毛吾兰干瘪瘦弱的小脸和小手,梁朝曦有些心疼,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生病了,骨癌,小朋友还不到六岁呢。”
“不到六岁啊?那这是他的礼马啊!”张俊超也有些感叹。
“礼马,是什么?”
“哦,嗯,我想想怎么和你解释。礼马就是大人在小男孩六七岁这样一个成为男子汉的年龄,在一个比较隆重的日子里送给他的礼物,也是小男孩拥有的第一匹马。一般这种马都是早早选好,精心养大的。”
张俊超啧了一声:“杨星野这个怂,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没和我说。小朋友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这礼马更得好好治才行啊!”
说完他才感觉不对劲:“诶,不对呀,这马的事情他都没和我说,你是咋知道的?”
从那天晚上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那就说来话长了,梁朝曦想了一瞬,只从中间她和杨星野去达列力别克爷爷家接小金雕开始,简单复述了一遍。
张俊超听了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前一天还说不能治了要安乐死,后一天怎么就又来给小马治腿伤了。你当时没看见,杨星野带着马回来找我的时候,脸都快拉到地上去了,反正比马脸长多了。他在山上好几天,胡子长得快比头发长,就这样还黑着个脸,大晚上的吓我一跳。话又说回来,能把他气成那样,朝曦,你好样的啊!”
张俊超说着话还嫌不过瘾,专程伸过来一个大拇指给她。
梁朝曦失笑:“这是夸奖吗?”
“那是当然。我们野哥那长相你也看见了,就算是在新疆那也是帅哥一个啊!丫头子们也是绝,看见他那双眼睛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要我说,他又不是狐狸精,这眼睛这样哈士奇似的,好看吗?这个货从小就是校草,足球也踢得好,篮球也打得好,人见人爱,不分老少。只要他小子想和谁把关系搞好,就没有搞不成的,走到哪儿都有一群小迷妹跟着。从来只有他狠心把人家小丫头子惹得哭,没见他被哪个丫头子气成这样。”
这描述,让谁听杨星野都是个花花公子,风流多情,梁朝曦莫名想起那句“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应在他身上正合适。
也许是她在这方面实在太过钝感,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梁朝曦皱眉。
这几次她和杨星野一起工作的时候,他确实表现得和张俊超说的那样。
不管是达列力别克爷爷和他的老伴,阿斯塔大哥夫妇,还是蒙古族牧民一家几口,都和他非常熟稔,亲热得好像一家人似的。
连他们野生动物保护站的赵叔和艾尼瓦尔也和他关系非常好。
只是这些人都不是适龄女青年,要不是张俊超说起来,她还真没看出来杨星野还有“海王”潜质。
联想起他最近对她贴心的关照,甚至说要她免费住他们家的老房子,梁朝曦心里开始有些敏感起来。
在她的认知里,朋友是朋友,钱是钱,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像杨星野这样几句话就要把自己家的房子免费送给朋友住,确实有些过于热情和离谱了。
再怎么说,房租也是一笔不算少的收入,更何况她工作在这里,不可能只住短短一段时间,天长日久地还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去。
如果张俊超没有在开玩笑,那句土到掉牙,油到发腻的“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像已经呼之欲出地写在了杨星野的台词里。
可他平日的表现却不漏一点端倪,甚至在她看来杨星野好像还在人前刻意地和她保持距离,这不由得让她心生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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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这就叫欲擒故纵?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更不想把普通朋友的友好往来变成你情我爱的感情纠葛。
梁朝曦打定主意,给小马治好伤之后,除了工作的时候,私下里尽量少和杨星野打交道。
这种人,危险性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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