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斤斤计较

  五人顺利离开镇子,杂货铺门口,掌柜的站在那久久未动。

  身侧的孩子终于敢出声,小心问道:

  “爹,要不要报官?”

  男人一巴掌盖在儿子头上,语重心长道:

  “儿啊,今日爹教你另一宗为商之道,你要牢记……”

  拉车的金元对着地面低咒:

  “麻六那个畜生,什么失踪,还不定躲哪里传风传雨呢。可惜了好人不长命,大东家许是被他们气死的。”

  孟长义与絮儿并肩,问她对镇上的传闻有何看法。

  他是个兵,战场上的事或如何谋略计算,那叫家国大事。

  这个女子若是什么人安插过来想要打探机密,对待敌人不需要讲仁慈。

  絮儿不假思索道:

  “栽赃,松县的官,不干净了。”

  孟长义:“哦?你怎么就确定?”

  絮儿嗤笑一声:

  “上河庄的废墟你又不是没见过,府衙的人都是废物吗?里边有没有焦尸看不出来?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不怨男强女弱,而是人皮畜生太多。”

  没有孟长义和邓宝相救,金细细下场又是如何?这矿工之风,终究还是侵染了松县。

  “没了压缸石头,烂萝卜坏一缸咸菜。”

  孟长义竟然听懂了这两不相干的一句话。

  这场雪还不够盖住冬麦青苗的,五人小心谨慎向回走。

  拐进山路之后,所有人都放松下来。依旧难行的山路上,留下极淡曾有人经过的痕迹。

  夜里休息时,絮儿用小锅煮了些稀粥。

  唐越冬感慨:“难怪老祖宗留下稻黍稷麦菽、葵韭薤藿葱,米香胜于其他太多。”

  金元反驳道:

  “明明是麻黍稷麦菽,唐大哥不是农人情有可原。”

  唐越冬:“是稻不是麻。”

  金元:“不对。”

  王志插嘴道:“确实是稻,金元你这个说法才不对。”

  金元叫絮儿来说,祖辈传下来的,他还能记错?

  絮儿用树枝在地上乱写,头也不抬道:

  “地里能种活的才算。孟大哥,往年冬天打猎收获如何?能不能撑到二月底?”

  孟长义挑着柴让火烧旺一些,沉思一会儿才回答她。

  “时好时坏,打猎也如种地一样,得看年景。

  二三月时野兽饥饿一冬,性情暴躁。

  不过就算差时,也能撑过冬日,你不必担忧。”

  “我是在算这次买的粮食可以吃多久。孟大哥的人里,可有人会做石器?”

  “石器?要做什么?”

  絮儿想起之前陈巧织提起,若是有个石磨或是石臼,将米磨碎一些再加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或许可以节省一点粮食。

  米粒扔进去看不见多少,每个人再盛到碗里,那不就是米汤?碎米糊糊也能均匀些,免得那些人总是争抢。

  “巧织想要个石磨,如果太难的话,找个石臼也行,舂米用的。”

  王志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好办,我给你找人。不过我这人斤是斤,斗是斗,人情要还的哦。”

  金元脸上明显的瞧不上。

  “都是自己人,你还这么计较?对外可以理解,舂米做饭还不是为了大家,你何必呢?”

  王志梗着脖子辩驳:

  “那不一样,事情若成,受赞扬的有她陈巧织,也有那个做石器的,偏偏我这个牵线搭桥的不显眼,亏不亏你说?”

  唐越冬嫌弃地把头扭向一边,抬眼对上军头的冷色,呼吸一滞,转回去劝说王志。

  絮儿低头偷笑,难为他管着百来个兵,哪哪都不省心,竟也过了六年。

  头皮一紧,小辫子被孟长义扯在手里。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头皮要掉了。”

  孟长义问她:

  “笑我呢?”

  絮儿向后仰头连连摆手。

  “没有的事,我是高兴,替巧织谢谢三位,呵呵~”

  难怪刚才都不愿意挨着他,什么毛病?说动手就动手?!

  孟长义撒手,身边的姑娘嘟嘟囔囔挪到金元和王志中间。金元宁愿挤着撞胳膊,也不乐意往孟长义那动半个屁股。

  风吹后脑勺,碎发搔眼角,絮儿有点后悔,这地儿也不怎么样!

  再走一遍这条路,絮儿已经能记住个大概,只有快到哨所时钻的那片林子不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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