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回来的很晚,推门进来之时,发觉人已经睡熟了。
火盆中的炭火许是忘了添,殿内温度降了下来,晁怜便将自己裹的很严实。
朝思暮看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分明读了万卷书,还是很傻一般。
重新添了炭火,防止被燃起的烟雾呛到,打开了窗,视线也落在一串梅花脚印上,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煞气在入夜后也出来了,不管在发愣的朝思暮,先一步将剩下的半张床榻抢占,目光好似能穿过锦被,打量着在熟睡的人。
那奴隶很是古怪,这几日的情况也在她意料之外,甚至是包含着她也出了差错,但找不到缘由,思来想去,煞气将注意力放在晁怜身上。
仅是凭借着感觉,煞气不由得对晁怜起疑,若是这人在做变动,眼下的变化便能解释的通。
朝思暮回过神,瞧见煞气在她的位置上躺着,不禁起火,抬手就要将煞气给扔下去。
煞气的反应很快,先一步擒住了朝思暮,眸底很是幽深。
“你就不觉得她很奇怪?”
朝思暮挣开煞气的钳制,神色很是冷,眉间仿若结了层寒霜,十分不喜煞气提起晁怜。
“你若是闲便去杀几只怨灵来解气,不必在她这浪费时间,我不会再伤她分毫。”
冰冷的语调含着威压,煞气却是听不进去,自顾自摇了摇头,还真是好骗,还是在装睡的人,骗术太高,甚至连她都没能看清。
锦被下的呼吸平稳,偶尔夹杂几声让人听不清的糊话,这次装睡确实比先前要聪明些许,若是心跳没跳的那么快就更好了。
煞气与朝思暮的交谈是心声,晁怜听不见却因身旁有人而紧张,从而暴露了自己。
长时间待在外面,煞气会感到疲乏,寻不到有趣的事,倒也不愿多待,起身将位置给腾了出来,冷眼旁观在为人鞍前马后的朝思暮,眼底满是嘲讽,还真以为她能原谅你
煞气看不惯朝思暮,倒也不想回去,嗅到一抹熟悉的气息,不打招呼便化作煞气,一股脑的从窗户溜了出去,寻至偏殿。
本就不大的寝宫,主殿的东西被清空,全都搬到了偏殿,杂物堆积在一块,落了灰也没人打扫,煞气忍不住蹙眉。
穿梭在杂物之间,煞气很是小心,不愿沾到灰尘,速度放缓,半晌才寻到气息的源头,仔细看去竟是个在煎药的孩童。
那孩童穿着棉衣,手中拿着蒲扇,不停往煎药用的火炉口扇风,不知是站了有多久,手被冻的通红。
煞气驻足在门外,思索一顿,这才想起这女童是前些天被她救回来的那个,许是疫病好了,宫里也不挨饿,脸上长了肉,不似先前般消瘦,一时竟没能认出。
陶罐里的药冒着白烟,沸腾了好一会,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瞥见地上的药渣,辨别了下,不禁皱眉。
这煎的并非治疫病的药也不是补药,不是这女童该服用的,那这是煎给谁的。
煞气在这站了许久,发觉那女童竟在往她这看,猛地想起了什么,躲在墙后。
寻常人是看不见她的,只是这女童吃了尸罐中的蜈蚣,沾染了怨气,大抵能瞧见她。
方才的一瞥,煞气瞧见了女童的眼睛,依稀记得在前几日还很澄澈透亮,眼下却蒙着层白雾,动作也很是僵硬,更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煞气不便在女童前现身,出于下策,躲在窗后听里面的动静。
“主人您请喝药”
稚嫩的童音很是沉闷,不同往日的清亮,煞气眼底的疑惑更甚,细听里面的动静,除去那女童便无人出声,紧接着女童又走了出去。
煞气瞧着空掉的药碗,一头雾水,趁着女童不在的空荡,推开窗往里望去。
堆放着物品的殿内很乱,入眼是一张床榻却也无人,煞气不信邪,径直进去找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可那女童又是在跟谁说话。
第35章 煞气在偏殿中驻足片刻,细细打量着身旁堆积着的杂物,
煞气在偏殿中驻足片刻,细细打量着身旁堆积着的杂物,无非是些桌椅板凳跟器物,放眼望去并无能藏人的地方。
气氛很是古怪,殿外的女童依旧在煎药,不知何时会进来,煞气稍作犹豫,准备先离开,晚些来探究。
煞气刚消散,吱呀一声,木板多了几道抓痕
女童扇着蒲扇,眼神很是空洞,猛地望着殿门的方向,神情僵硬。
煞气从这离开,皇宫内的宫墙建的高且绕,漫无目地的摸索,不觉竟摸到了晁易的寝殿,透过缝隙瞧见里面的人,咳的厉害,白色的锦帕上染着猩红,不禁让人好奇。
疫病已结束,晁易是帝王,十分惜命,疫病后便没出过宫,绝无染病的可能,咳血咳的这般厉害,估摸着是顽疾,来的又急又凶。
凡人瞧不见她,煞气便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殿内,不巧瞥见在地上的密信,读完上面的内容,神色很是沉重。
还未刚安稳就燃起战火,无论是对她还是朝思暮来说都并非好事。
连年战乱,生灵涂炭,死的人多,怨念也重,不断侵蚀神智,若不去制止,迟早会沦为傀儡。
煞气将密信放回原处,余光落在咳血的晁易身上,眸底一片严寒。
晁怜若不死,朝思暮就不会离开,不愿与怨灵再做交易,那她便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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