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在这里是价比金银的贵重财产,指着春种秋收的时候才用来耕地。
放在平时,用牛拉车载人可不常见。但凡想坐,都得赶上负责照顾牛的老文叔心情好才行。
周檀没想到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连忙,“我换个衣服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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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慢慢悠悠地走着,赶在未时之前到了乡里。
中央之下是郡县,县下面就是乡、里、亭。
南崖镇不大,往西被环水村和桥水村等几个大大小小包围着,往东衔接着平河县县城,战乱之前并未波及到这里,镇子的富户不少,往来乡里人口无数。
镇上人来人往,多为短褐皂服、青衫蓝衣,偶有绫罗丝绸间在其中,垂髫小儿笑闹跑过。
镇子东边多是乡里富户和乡绅的住所,乡里衙门官差都在东街。
而平民百姓多住在南边和北街儿,东街和北街相互交错,两边店铺生意不错。
在原主记忆里,原主的娘以前就是在北街的绣坊当绣娘。
她手艺好,一天能挣二十文,一年就有七两银子。这个收入在周围几个村子里都排得上号。
按理说他家不该这么穷,可绣坊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有活干,而且朝廷和蛮子在北边打起来后,绣坊就将几个年纪大的绣娘都遣了。
母子俩没了主要收入,他们一家两口人也都不是种田的手,一年操劳下来,也只够交赋税。
周母之前为周檀攒下来的嫁妆银子和家里的积蓄也因为几场病和丧事耗空了。
今年是战后最后一年减税。
种地,周檀肯定不行,就只有在经商方面使劲儿。
西边是生意交易往来热闹的瓦子。
有卖猪羊鸡鸭鹅的,有从周边村子里上来叫卖粮食和蔬菜的,从县里来的各式新式布料,还有往来小商队带来的少数奇珍器具和香料,目不暇接。
周檀和李桂此行目的地就是瓦子。
老文叔把牛车停在了瓦子边上。
周檀照着李桂的动作,给了老文叔两文钱。
和几人定好待会儿还来这里集合,老文叔就牵着牛走到道边上等着。
李桂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小篮子,他一下车就兴奋地四处看,周檀瞧着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都怀疑两人之间到底谁才是那个现代人。
李桂跃跃欲试,回头问周檀,“我娘让我去布坊扯块布回去,檀哥儿你去哪儿?”
周檀想了下,“我想先去瓦子里看看,再去醋坊买些醋,对了镇上有书局吗?”
“醋坊我知道在哪儿,就在瓦子那头,但书局我也没去过,”李桂被问住了,想了一下眼睛一亮,“但我听王花婶子说过,她家李青树一来镇子就扎进东街的书局里,咱们去东街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周檀点头,“那我去瓦子逛逛,待会儿去北街找你。”
李桂纠结地看了眼热闹叫卖着的瓦子,还是选了先去布坊抢布,不然去晚就没了。
“行!你直接去布坊找我就行。”
周檀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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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周檀前世身为一个理科生只知道些历史课本上写着的东西,他听到瓦子只想到了宋朝。
有瓦子和商铺,又能看出战后百废待兴,工钱和物价相差甚远,这里应该相当于前世历史上的宋朝,但远比宋朝要落后,一些器具吃食都还没有普及,和宋朝发展大相径庭。
周檀一边走,一边逛瓦子,看到感兴趣的还会问下价,方便他了解这个朝代的物价。
他边走边逛,全然不知道自己吸引了多少目光。
蜡黄脸色都掩不住昳丽清逸的五官和匀称修长的身材,一身破旧短褐却没有捉襟肘见的窘迫瑟缩。
相反,他身上有种举手投足不属于此世烟火的淡泊和疏离。
走到一半,周檀鼻尖微动,看向散发着阵阵面食香气的一家烧饼摊子。
“多少文一个?”
摊主热情招呼道:“带馅儿的六文一个,不带馅儿的两文,客官您看看?”
“来两个!”
“好嘞!给您包起来!”
非年非节一次性买两个肉馅烧饼的大客户不多,摊主手脚麻利地将烧饼用油纸包起来,还特意多包了层油纸才递给周檀。
“您拿好,小心烫!”
周檀,“多谢。”
他拎着包好的油纸包,又晃悠着去打了些麻油,不多,但贵得他肉痛。
出门前,他怀里揣了两块银角子和临出发前和钱春婶子用小的那块银角子换的半吊钱。
牛车两文,两个肉馅的烧饼十二文,而刚才三两的胡麻油就去了十八文。
素油一点也不比荤油便宜。
油坊的人看到周檀穿成这样,居然还能买得起素油吃,纷纷投来惊奇中带着异样的眼神。
幸好他心理素质强大,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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