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陈家的家主,她倒是认得。
长煌之战前期,她曾领兵深入魔族腹地,不料中途惨遭截杀,天机军头批尖锐无法脱身。
原由则是,陈家家主陈风起叛逃,携陈家秘术之卷,归入魔族,泄露军机。
方才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了陈云说什么皇后娘娘夸赞,什么怀良之战时,她才将此人与那日叛逃的陈家家主所联系到一起。
思及此处,赵负雪的眸光微动:“你待如何探查,去请搜查令?”
封澄道:“打草惊蛇,暂且不必。”
赵负雪皱眉看着她。
兴许是方才灵力大爆,又受了伤的缘故,这妖女的脸显得分外苍白,她年纪不大,应当还是对镜簪花的年纪,可此时却灰头土脸,嘴角挂血,看着好像是被踹了一脚的灰扑扑白猫,或者是沾了一团泥巴的汤团。
即便是这样狼狈了,还目光闪闪,眼底似乎点着一簇热烈的火。
“……”
不知为何,赵负雪觉得这双眼睛并不讨厌。
封澄笑眯眯地绕到他前面,手指往他腰间探去:“还有,要查东西,还是把这个收起来为妙。”
赵负雪腹部肌肉霎时紧绷,他感觉到一只手将他腰间的天机玉牌缓缓地取了下来。
他双臂环胸,有些意外:“怎么说。”
封澄道:“世家这种地方嘛,一整个山头的人都沾亲带故的,见了天机师一个比一个口风紧。咱们找几个看着像服丧的人套点话,看你是天机师,谁敢走漏口风。”
在陈云这少主的带领下,封赵二人畅行无阻,他将二人引到一山头,道:“今夜先在此安置,等我爹爹出关后,我上报爹爹,再给二位安排雅间。”
她微笑着挥挥手,把一步三回头的陈云送走。紧接着回身对赵负雪道:“山下侍从,有个头戴素银花的女修。”
赵负雪抱着剑,半晌,封澄听见他道:“我不和未通名姓的人同行。”
她微微一怔,随即脸便笑得分外灿烂:“姓封,单名一个澄字,无名小卒,往后江湖,还请公子多多担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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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素银花女修年轻稚嫩,封澄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几日来回,那女修便与她一见如故,放下警惕。
封澄以下山安魂为由,刺探出了消息。
她犹犹豫豫道:“当日他神神秘秘的,问也不说,只说是家主亲令,不得泄露,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偷偷听了些,依稀记得是个什么‘花楼’。”
赵负雪在一旁目睹了全程,隐隐有些目瞪口呆。
古安此地繁华,外来人士也多,只是约莫知晓一个范围是不够的,摸到消息的第二日,封澄带着赵负雪向陈云辞行,在陈云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山而去,然后在古安的花楼里,从头到脚翻了个遍。
可几番搜罗下来,一无所获。莫说是寻到无名尸骨了,就连有名有姓的尸骨也没几个。
忙了一日,封澄有些饿了
“吃馄饨么?”
向客栈走去时,已然深夜,二人查案疲累,恰巧路过一馄饨摊子。
赵负雪照例是那副臭脸:“脏摊。”
忙碌一日,赵负雪也是没吃过什么东西的,修行之人虽可化用灵气,但也是要吃饭的,封澄笑眯眯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人是铁饭是钢,哪怕师尊是仙人,也是要喝一口露水的。”
赵负雪皱了皱眉,莫名觉得师尊二字有些刺耳:“……不要叫师尊。”
封澄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好,赵公子。”
赵负雪还是随着她进了铺子,封澄看了看菜单,抬手还给老板:“两碗馄饨,给他的不要辣子,再煮两个甜汤上来,给他的少些糖。”
虽赵负雪嫌弃,可这摊主干练麻利,毛巾头巾皆是雪白,桌椅也擦得干净,属实不算脏摊了。
老板哎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进去忙碌了,封澄自在外面挑了个桌子坐下,招呼道:“你也坐,身上有伤,我便自作主张给你去了辣子,你可以么?”
赵负雪的睫毛盖住眼底,审视了片刻,坐下了:“不挑。”
封澄道:“这桌没有茶壶。”
赵负雪瞥了她一眼,又起身,片刻,拿着茶壶走了过来。
封澄笑眯眯地托腮看着他。
赵负雪长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病骨支离时风华不改,年少气盛时更是俊得吓人。
他出身京城大族,身上却不见半分纨绔习气;长得名动京城,也不见半分骄纵之意;灵力卓绝,天资无双,更毫无恃强凌弱之心。
剑守长煌,心怀苍生。
赵负雪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指节一紧:“你看什么?”
她含笑道:“人长得好看就是好,累了一天,什么都没查到,一见到公子美貌,一点儿都不觉得累了。”
赵负雪:“……”
没查到案子,还有心油嘴滑舌。
正在此时,甜汤上桌,封澄嗜甜如命,两眼发亮。
赵负雪食不言,慢条斯理地咬开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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