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失魂落魄地退下了,临走时,承诺护住地牢中的陈家女修。
封澄托着腮叹息:“这么一瞧,陈风起很怪——还好有你在,赵公子,若没你方才仗义执言,我可就有大麻烦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端然坐在她对面的赵负雪两指捏起一只茶杯,不紧不慢地放在嘴边:“你想多了,若你被扣留在山上,我便是共犯。”
同样穿着斗笠长袍,赵负雪硬是比旁人多穿出些仙气来,他风度翩翩,像是下凡渡劫的仙人。封澄听见他口中吐出共犯二字,眯眼笑了起来,赵负雪问:“你笑什么?”
封澄又不说话了。
靠着陈云,二人勉强脱了身,临行前,陈云还是给了二人阿环家的地址。
“当时阿环身死,我也曾听闻一二,”陈云道,“……当时我也派人去她家中送些东西,只不过没进去,便被她爹娘打出来了。”
“去查查罢。”
路边茶摊的茶叶滋味粗糙,只解渴,没味道,封澄素来不爱喝茶,此时更是只想念隔壁摊位的糖水。
掀眼皮看赵负雪,只见赵负雪眉毛也没有皱一下,面色之从容,好似尝不出来半两银子一斤的茶和半两黄金一斤的茶。
年轻时的赵负雪当真好伺候,封澄想,后来的赵负雪口味极怪,只喝一种茶,还不肯叫她尝一口。
至于是什么茶——她做了人家徒弟许久,也只是知道那茶产自南面,具体哪种,还真不知道。
她想了想,还是去隔壁买了两碗糖水,推给了赵负雪一碗。
“这茶叶不好,”她道,“你若不喜欢,不如喝这个。”
她记得赵负雪也是喝糖水的。
赵负雪的目光停在糖水碗上,半晌,微微一动。
已知是地魔,那么就要从地魔开始作乱的时间开始查,寻到地魔的成因,规矩便好找了,封澄自己喝着糖水,开始思索——地魔之乱的开始是西吉街李家阿环,阿环在这只地魔的形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喝茶歇息片刻,二人动身前往西吉街,地魔不可耽误,事不宜迟,当即刻行动。
一番打听,封澄与赵负雪找到了西吉街。
出乎封澄意料的时,西吉街在古安繁华一带,走街串巷的商贩不少,房屋盖得齐整,井井有条,住民也多。她心下有些意外——照这么看,这李家生活得还不错?
她随意找了个商贩打听:“敢问阿环姑娘曾经住过的李家,在哪里?”
商贩乍听阿环姑娘,还面露茫然,再听到李家时,当即吓得脸色一变,警惕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封澄心念一动,摸了摸腰间的陈家指环,亮出来道:“我们二人乃陈家天机师,奉家主之名,来查阿环姑娘的化魔一事。”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封澄深知,在此地报天机院的名头,都不如报陈家的名头。
陈家修士在古安可谓是积威甚重,果然商贩一听,当即恭恭敬敬:“原来是陈家的大人,二位请随我来。”
商贩絮絮叨叨:“这不到一月间,二位是第三批前来查探的陈家修士,可见陈大人对古安民众的安危,极为上心呐。”
封澄与赵负雪对视一眼,跟上了这位商贩。
陈云只派人来了一次,那么另外一次,是谁派来的?
陈风起会好心到
走到李家的家门口,商贩拱了拱手,便向二人告辞离去。封澄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响应,又敲了敲,依旧无人响应。
难道是没有人居住了?
封澄抬起头,陡然间,发现院墙上停着一只鸽子。
她与鸽子对视片刻,想了想,卷起舌头,吹了一声鸽哨。
鸽子忽而振起双翅,向她飞来,乖巧地停在了她的肩膀上,封澄摸了摸,试图摸出点玉米粒来喂给它——荷包里自然是空空如也的。
它在封澄肩膀上很不满地跺了跺爪子,振翅飞走了。
“有人,”封澄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肩,“这鸽子肚子里鼓的,听得懂鸽哨,喂的不错,里面有人,直接进。”
赵负雪看她一眼,眼底有几分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松动。
这小疯子看着又凶又疯,倒是还挺招动物喜欢。
封澄惯常招猫逗狗,天机院附近的家猫野狗、天机院里头的骏马猛兽、天机院上面飞的虫鸟,通通是她的至交好友。
上辈子的封澄,身上总带着些杂七杂八的吃食,惯常是为了招待这些小友。
果不其然,片刻,便有人来请二人入室内,抬头便有二人在屋中等待。
坐于堂前的是上了年纪的一对夫妻,李父迟疑地看着封澄,似乎对二人过分年轻的年龄不甚信任。
待看到身后的赵负雪腰间悬挂的天机院玉牌时,李父神色一转,恭恭敬敬道:“我便知晓二位是为此而来,请坐定,我将此事全然道来。”
封澄将李父的神色尽收眼底,挑了挑眉。
“阿环绝不可能化魔。”
封赵二人交换了视线,李母不住地抹眼泪。
“化魔之人,不是心底有恶,便是心底有欲,看我家阿环玉雪剔透,最是纯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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