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下飞机的那天,正好下雨。
楚归栖跟着殷时序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机场,下车去约定的地方接他。
卷着雨湿气的风吹过他的头发,他站在殷时序身旁由那人为自己撑着伞,听雨滴砸落在伞面上的嘭嘭声,单薄的衬衫和黑色裤腿都被绞进风里,同他那清稀的发尾一般,露出一半冷白无表情的侧脸。
路上有许多人往这边看,楚归栖向来擅长忽视别人的视线,只跟着身旁人到出口处等着。
殷时序收了伞放置到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用手抬起他的下颔,指腹擦过他被雨丝打湿的脸颊——
“再等十几分钟,不要不开心,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楚归栖抬眸看着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他不喜欢殷时序的情人,不论是之前的,现在的,以后的,每一个都不喜欢,而现在那万恶之源要来了,他自然更难以有什么好脸色。
殷时序将他拉到人少的一旁,揽着他的腰将他半抱进怀里,低头握起他的手,用指腹摩挲他滑嫩的手背,像大人哄小孩那般,垂眸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那人总是会抱着他看他的手,包括手指、指节、指尖、手心以及掌心的纹路,男人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就能将楚归栖的一只手拢入其中,然后带着几分温柔与懒散消遣地揉捏。
他确实像是在养小孩。
或许他这种人注定一辈子都不适合当父亲,但是确实适合养楚归栖。
那种沉稳的深情和松弛的成熟让他本身就像是个感情的边界模糊词,爱情、友情、亲情的支出,他都有,或者说他都没有。
殷时序这个名字就可以是一种形容词,但楚归栖目前还没有找到能用此形容词的第二人。
楚归栖想亲他。
清澈漂亮的眼睛望着男人为他而低垂的眉眼,往下是挺秀的鼻梁、凌厉利落的下颌线,冷淡又温柔,他动了动唇,却小声软腻地叫了一声——
“爸爸。”
殷时序抬了抬眼皮,貌似是轻轻笑了一下。
“爸爸。”
这个词像个催情剂,每说出一次楚归栖的心脏就重重跳动一次,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体温都升高了几分,忍不住冒着被其他人看到的风险倚在那人身上仰首吻了吻他的喉结。
“……小叔叔、小叔叔。”
他含糊地一声声叫着,变着叫,连续着叫,极为小声地叫,语气像是奶猫求哺,像是烤化了的棉花糖,溢散着浓厚又粘稠的甜蜜,在这个湿潮的阴雨天里,霸占着人的听觉和嗅觉,久聚不散。
他把长辈的称呼浸在湿热的口腔中,再湿哒哒甜腻腻地吐出,于是道德、伦理,一切社会规则的滚烫枷锁重重束缚而来,烧穿皮肉勒进骨头,道道抽在身上,而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堪比新生的快感。
那双宛若湖水的眼睛专注又渴望地望过来。
殷时序喉结滚动,低头看着他细密又根根分明的长睫,眸色深沉地一手嵌住他的下颔,指腹抵上他的唇边。
不远处传来行李箱推动的咕噜声,陆续有人出来了。
殷时序松开了他。
楚归栖眸中不满,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个一米八几身形分外高挑的年轻男人。
原因无他,没戴口罩,长相太惹眼了。
他拉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行李箱,风衣垂到小腿,眼尾狭长,高挺的鼻梁上松松架着一个双边金丝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斯文。
那人也正巧看过来,目光先落到殷时序身上,又下意识转到楚归栖身上,然后又移了回去,唇边带着几分笑意径直走来。
“时序。”他开口叫道,嗓音温润有磁性,亲近又保持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好久不见。”
殷时序看他半晌,想替他接过手里的行李箱,陈柯自然是没给他,浅笑着按下他的手腕,“不用不用,一会儿出去你还得给栖栖打伞。”
他说完就抬手捧上楚归栖柔软的脸蛋,似笑非笑的目光透过镜片看过来,微微矮下身,身上有一种成年男性的清香,不像香水那么浓郁,语气也轻柔——
“几年不见,栖栖长那么大了。”
楚归栖措不及防被他捧着脸,脸颊被他温厚的手掌捂了个严实,像是被人轻易拿捏在手中的玩物,仰头看他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
如此近距离看,发现他的眼尾下方也有颗黑色小痣,可能是因为近视的原因,瞳孔氤氲如清晨林中生起的薄雾,多情又温婉。
还真是同祝谦那种风格。
果然替身终归还是替身,即便有几分相像,一眼也能看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低配与高端货的区别。
“我认识你么?”楚归栖道。
陈柯揉摸他的脸颊,笑眯眯道,“你十三岁的时候我抱过你,忘记了?”
“忘了。”他淡淡道。
十三岁是殷时序领养他的那年,但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陈柯对此没说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礼盒。
“这是给你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楚归栖的脸上,然后垂眸看着他颈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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