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瑞注意到喻逐云的视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扭过头望向来人,看清样貌后却不由自主地呆了呆。
宜中的操场前面是长长的一排布告栏,每次大考结束之后都会将前三名的照片和姓名贴上去,旨在鼓励学生们向优秀榜样学习。本来这些东西都是没什么人会特意关注的,可去年期末考试结束,布告栏面前却被围得水泄不通。
无他,第一名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衬衫拍的证件照,却能一反所有人心目中学霸的书呆子样,让许多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停一停。
就连陈明瑞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都知道他。
一班那个贼乖贼厉害的南晴。
可是,这么一个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怎么会到他们的地盘来呢?
“喂,好学生,今天美术教室不开放。”
最初的惊讶过后,陈明瑞很快就回过神,半个身子都探进教室内,伸手挡在了南晴的跟前,冲他挥了好几下:“还是说有人让你过来看着我们?老高?”
南晴没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陈明瑞的身后,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一年的喻逐云。
上扬短发,眉目锋利,神情含着淡淡的嘲弄。浓黑色的眸垂着,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他的左耳打着耳桥钉、耳骨钉,耳垂也亮得晃眼睛。相比之下,他所戴的那枚肉色的“耳机”都不甚明显。
陈明瑞的耐心已经耗尽了,猛地伸手抓住南晴的围巾:“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浅浅扎着的围巾松散开落在地上,不小心溅到了一些美术生涮颜料的水,南晴微微踉跄了一步,回过神:“不是的,但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边……”
没了围巾的遮挡,少年白皙纤弱的脖颈露了出来,几乎一只手就能握得住。
喻逐云盯着陈明瑞拉扯南晴的手看了两秒,终于动了,修长的指尖用墨绿色的笔杆挽了个花,“啪嗒”一下扔了出去,猛地拉上窗户。
陈明瑞的胳膊差点被刚刚那一下夹断,惊魂未定,隔着窗户在外面哀嚎:“我去!哥!你这是……”
后面的声音就变得朦胧模糊,不知为何戛然而止。
南晴松了口气,站稳,抬起眼。
教室里只剩下他和喻逐云两人。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喻逐云盯着南晴看了半晌,咬了一下烟蒂:“同学,你走错教室了。”
眼前的少年干净透亮,清纯得跟他不像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现在出去,我不跟你计较。”
南晴抿住唇,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睛圆亮,浸润在水光里。听到喻逐云“驱赶”他的话并没后退,反而又往前走了两步。
喻逐云还是第一次见完全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的人,忍不住轻呵了一声,原本岔在画架旁的双腿敛了起来,准备起身。
可南晴没给他这个机会,不知余光看见了什么,忽然迅速地加快了脚步,整个都几乎扑到了喻逐云的身上,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得只剩下半臂,伸手抽走了他双唇间衔着的香烟。
这个举动看起来很大胆。
可细细看过去的时候,南晴连小臂都在颤抖。白皙的手指因为握得太紧,连骨节都变成了浅浅的粉。
——他在紧张。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到喻逐云可以看清南晴浓黑纤长的眼睫和因紧张而微微动了动的鼻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带着柔软的甜香。
像是个小天使。
毫无所觉地撞上凡人的心脏。
目光不受控制地停留了好几秒,喻逐云忽然扭过了头。
就在他偏头过去的一瞬间,关着的教室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踏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门外包括陈明瑞在内的一批人都已经挨个沿着墙角蹲下了,三四个男老师的声音加在一块中气十足:
“看什么看!老师一天不管你们,你们就无法无天了是吧?!学校是你们玩的地方吗?”
“竟然还在学校里面抽烟,还有没有点学生的样子!”
“……”
莫名有一阵大风刮过,簌簌抖动的银杏叶被吹得哗哗作响,金黄的小扇子一把一把地落入连廊,没人捡,一会铺了浅浅的一层。
喻逐云一怔,下意识地垂眸,看向眼前整个人都快蜷缩成一团的少年。
张副校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喻逐云的跟前,声音凛然:“给我交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陈明瑞肯定给你拿了。就算你已经成年了,只要在学校,你就不能……”
目光扫过喻逐云空荡荡的手心和干净的课桌时,她的声音突然卡了壳,下意识地顺着喻逐云的视线看去。
“……南晴?你怎么在这?”
学校里,南晴和喻逐云的名声几乎是相对的。老师们有多么头疼喻逐云,就有多么喜欢南晴。成绩超好,从不惹事,模样乖巧,身体还有些病弱。集满了所有长辈们心疼的点。
张副校虽没亲自教过南晴上课,但也十分喜欢他,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很快就变成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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