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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跟老师说;不要害怕,老师一定会保护你的。”
南晴做贼心虚地捏紧了手心的烟,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颊上慢慢地浮现了层红晕,动作小小地摇了摇脑袋。
“谢谢老师,我没有事的。”
张副校还是有点怀疑:“你确定?”
南晴点了点头。
“我本来想去办公室,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人在画画,”他小声说,“只是想过来看一下。现在就回去了。”
仔细想想,南晴刚刚的模样是有些像在观察画架。张副校安心了一些,嘱咐南晴赶快回教室准备上课,根本没想过要检查他的手心。转过身勒令喻逐云:
“你别想跑,给我站起来。口袋,口袋打开给我看……”
上课铃刚好响起。
南晴出了教室门,经过窗户,微微低着头,加快了些脚步。校服对他来说有些大,即使里面穿了厚厚的毛衣还显得空空旷旷,背影纤弱,乖得没边。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喻逐云才收回视线。南晴根本没想去办公室,也不是为了看什么破画,大老远地跑过来,就为了帮自己藏一根烟。
就没想过被发现怎么办?
他一个前途光明的好学生。
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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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了一段时间的课程熟悉而又陌生,上完一节课时,南晴还听班上的女生说喻逐云他们刚刚就已经回家了,所以更加收敛了心思。一整天下来,他已经找回了高中的感觉。
晚自习结束后,他收拾好书包,特意在三班的门口站了一小会。片刻后,一个长相明艳却没什么表情的少女背着书包走了出来,脚步一顿,显然有些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她有点不适应地扯了扯书包带,“要……一起回家么?”
南晴家是重组家庭,妈妈在他出生没多久之后就过世了,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才有了第二段感情,与离了婚、独自带着一双儿女的顾梅芳结婚。
顾梅芳年轻时看人不准,嫁了个天天只会酗酒家暴的男人,好不容易挣得了抚养权,便让孩子改了名跟自己姓,女孩叫顾嘉禾,男孩叫顾宇彬。
加上南晴,家里一共三个孩子了,所以两人在一块之后也没想着再生。
由于顾嘉禾是女生,又跟南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两人虽然共处一个屋檐下,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未太亲近过。
可南晴知道,她只是随了母亲的性格,不善言辞。
想到上辈子在花样年华因意外而变成了植物人、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余生的那具扭曲干瘦的身体,再看看如今这个健康又生动的女孩,南晴足足过了五秒钟才回过神,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往车站走,一路沉默寡言。
直到上了公交车,南晴投完币,忽然发现顾嘉禾正有点焦急地将包背到了身前不停地翻找。
她急得额头的汗都快出来,南晴反应过来,立刻伸手。
硬币碰撞,又是“咔咔”两声脆响。
“谢谢,我回去还你。”
顾嘉禾连忙给身后的人让位置,有点尴尬地走到南晴的旁边,“我以为他最多……算了。”
南晴摇了摇头,两块钱而已。顾嘉禾说的后半句才让他在意:“怎么了?”
“中午的时候哥说他要买辅导书,去同学家补习,所以要跟我借点钱,”顾嘉禾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我以为他最多也就拿走整的,但他把我的零钱也拿走了。”
“……”
南晴抿住唇,用力地攥住了书包带,骨节压得青白。
顾宇彬不是变坏的,而是一直都坏。不管前世今生,都从未考虑过别人,心里只有自己。
最可恨的是,他知道这一切,却不知道该如何在其余的家人面前揭穿顾宇彬的真面目。
从学校到家并不远,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但必须得经过一处非常拥挤的路段。街道的一侧是精品商场,另一侧是电玩城,算是整个宜城内比较热闹的地方,人潮汹涌,公交车的速度近乎步行。
恰在这时,南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顾嘉禾重重地扯了一下。
顾嘉禾皱起了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怒,抬手指向了玻璃窗外的某个地方。
——顾宇彬把宜中的校服脱下来绑在腰上,正跟在一帮穿着打扮十分杀马特的家伙身后,笑着往电玩城里钻,很快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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