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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完全可以用“我太在意她”这种话当做自己失态的借口,但是岑鸣蝉依旧觉得自己有道歉的必要。
只是现在道歉,也不合适,一切要等这局游戏打完。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把可能正在惴惴不安的十八岁的自己安抚好。
“鸣蝉,我刚刚不该讲那样的话。我没有在责备你,也不会因此厌恶你。”
她轻声说道:“我们先把这局游戏打完,好不好?”
*
岑鸣蝉在不安,她担心姐姐变得讨厌她。
认识姐姐这么久,除去那次开玩笑般的“罚站”,姐姐从来没有用今日这种不高兴的语气讲话。
或许是姐姐平时对她太温柔太有耐心,她被呵护得太好,以至于她现在像个玻璃娃娃般脆弱无比,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但是你接受了朋友喊你蝉宝,现在也要我接受别人如此称呼你”与“你在双标,岑鸣蝉”这两句话可能在别人看来不是重话,但是对于岑鸣蝉而言,这就是重话。
重话往往意味着愤怒与厌烦。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如果说谈恋爱就是一场考试,那她今天的行为肯定扣分了,甚至可能会被姐姐直接判定为不及格。
情绪低沉下的岑鸣蝉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她默默地打游戏,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直到耳机里再度传来姐姐的声音。
“鸣蝉,我刚刚不该讲那样的话。我没有在责备你,也不会因此厌恶你。”
“我们先把这局游戏打完,好不好?”
那瞬间,岑鸣蝉心头万千情绪闪过,汇总成两个字的话就是——想哭。
她想起来今天晚上与冉眉冬吃饭时说起的话题来,冉眉冬见过她谈恋爱的模样,也知道她向来没有耐心,因此好奇为什么她能在姐姐那里坚持这么久。
她的回答是“因为姐姐时常给我的感觉是我们很契合”。
这份契合并不是指在她心里她和姐姐天造地设,宛如严丝合缝的齿轮。
而是在这段感情里,姐姐总是很了解她,知道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而姐姐总能在最对的时间做出最及时的回应。
因此她在相处中时常觉得舒适与惬意。
舒适、惬意,所以觉得契合,这更像是一种年长者向下的包容。
所以她不确定姐姐是否会感到疲惫与厌倦。
如同今晚,双标两字一出,她不确定姐姐是单纯的吃醋还是开始讨厌她了。
好在姐姐再次及时地给出了答案——没有厌恶。这让她稍稍放心。
岑鸣蝉眨巴眨巴眼,乖巧地回答道:“好。”
*
这局游戏还是毫无悬念地以胜利结束,结束的那一刻,岑鸣蝉听到十八岁的自己说道:“温憬姐,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要去休息了。”
于是岑鸣蝉也退出游戏,静静等待着十八岁的自己与温憬道别完,确定目前只剩下她们二人过后,她开口道歉:“今晚是我不好,不该凶你,尤其是还有你朋友在场的时候。”
电话那边的声音又软又糯,听起来像是含着泪随时要哭:“姐姐,你不要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岑鸣蝉道歉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当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权利生气。
非要为二人的关系下定义,那就只是朋友。
正大光明理所当然的吃醋是恋人的权利,而不是朋友的。
所以,哪怕她吃醋到发疯,也是她自己的事。她不能把怒火的矛头对准十八岁的自己。
电话里,对方的认错听起来很是诚恳:“姐姐,我不应该模糊界限,不应该同意温憬姐*喊我蝉宝,我当时也没有多想。”
然后是低低的一句:“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
岑鸣蝉当然知道她只喜欢自己,但是越是这样的爱,她越畏惧。
她一直在高空走钢丝,在试图寻找到那个平衡点,能够让她陪伴在十八岁的自己身边,距离上又不至于过近或者过远。
但她明显失去了平衡,面临着随时跌下高空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调整着平衡,要委婉,要隐晦,要潜移默化。
如果她是这场感情的局外人,她相信她完全可以做到以上的要求,但她身已入局。
在爱上水中倒影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她自己,理智向爱恋缴械投降沦为俘虏。
她不由叹了口气。
“打游戏的时候,我也很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别人想怎么称呼你是她的自由,而你应肯也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她的自由,也无权干涉你的。”
“所以你不需要为我的不高兴买单,反倒是我在试图干涉你的自由,应该是我同你道歉。”
*
自由。
曾经是岑鸣蝉最喜欢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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