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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立刻追问:“怎么就歇在乾清宫了?可是他身体有什么不适?”

  景阳安抚道:“五哥好得很,母后不必担心。只是昨日帮父皇批折子晚了,父皇心疼他,不忍他顶风冒雪往来于两宫之间,这才把他留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松了口气,旋即又自嘲道,“我也是白担心,只怕人家还觉得我多管闲事呢。”

  想要到今日文氏的推三阻四,皇后就觉得文氏如此,必然是太子交代了什么,脸色更加不好了。

  也不怪她胡思乱想,谁让这个时候讲究夫妻一体呢?

  就算皇后再聪明,也想不到丈夫会通过姑姑,直接叮嘱儿媳防备她这个妻子亲近儿子。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很荒谬,可就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景阳不明所以,也不敢多话,就扭头给瑶光使了个眼色。

  瑶光就坐在皇后右手边第一位,就在方才太子妃的对面。

  接到丈夫给的信号,瑶光便开口道:“母后,眼见就要过年了,儿媳是头一回在宫里过年呢,不知都要准备些什么?”

  皇后被转移了注意力,沉吟了片刻,为难道:“往年诸位皇子都没成婚,献节礼时诚心即可。今年又一下子都成婚了,自然不好学小时候那样。这一时之间,连个参照都没有。”

  她又想了想,说:“你们妯娌几个都在宫外,相互联络也方便,凑个机会商议一下,彼此都送差不多的东西,谁也别出错就是了。”

  至于宫里的太子妃,储君献礼本来就该独一档,就让文氏自己琢磨去吧。

  瑶光本来就是随意找个话题,不想皇后还真替自己想了个好法子,顿时就满脸敬佩地说:“还好有母后替我筹谋,不然我可就要手忙脚乱了。”

  她说得十分真诚,皇后心花怒放,安抚道:“你还年轻,又是刚进门的新妇,有些事情不懂也正常,慢慢就好了。”

  瑶光嬉笑道:“儿媳有母后指点教导,已经比别的妯娌强完了。只怕母后嫌弃我愚钝,不肯指点我呢。”

  皇后佯怒道:“好啊你,本宫年纪大了,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正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你这还来闹我?”

  景阳立刻接上,满脸的惊讶和不赞同:“母后哪里老了?您还是和我小时候一样典雅貌美。”

  “是呀母后。若有那不知道的,见咱们俩站在一起,还当您是儿媳的姐姐呢。”瑶光随声附和。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皇后哄得心花怒放,是完全把太子妃带来的不快给抛诸脑后了。

  坤仪殿里伺候的人都松了口气,心里对晋王妃和太子妃各有评断。

  虽然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但他们可是现任皇后的人,自然是以他们主子的意志为主了。

  没人知道,瑶光心里也松了口气,对日后怎么和皇后相处,已经有了可行的眉目。

  虽说彼此相处都不多,但瑶光知道皇后的经历,隐隐约约也能猜测出,因为圣人不让她管亲生儿子的一切,她对景阳这个养子,难免就有几分让人窒息的包围式的爱。

  前世她在网上见过一句话:若是心里嫉恨一个人却又无能为力,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地跟着那个人学。

  皇后对圣人虽然谈不上嫉恨,但暗中的怨怼肯定是有的。

  亲子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皇后当然希望养子多依赖自己几分,不要像亲子一样和自己疏远。

  这种情况下,瑶光作为皇后养子的儿媳,也就不需要太能干了。

  若是她事事周全、处处伶俐,让皇后在晋王的事情上全然插不上手,皇后表面或许会夸赞她,但心里定然不会喜欢。

  总结起来一句话:越吃力,就越不讨好。

  既然如此,瑶光干脆就化身半个小废物,只要入宫来见皇后,就请教这个、请教那个,让皇后充分体会到他们夫妻对她的依赖。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试探一下皇后的态度,判断一下自己的推测对还是不对。

  试探的结果告诉她:她

  哪点浅薄的心理学超长发挥了,推测的基本都对。

  旋即,她又想到了在皇后面前特别活泼的景阳。想来景阳就算不像她一样有具体的理论支持,隐隐约约也明悟了什么,也在尽自己所能安抚皇后呢。

  果然呀,皇家子弟哪有一个简单的?

  话题几番变换,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天气上。

  皇后先是庆幸雪终于下来了,又带着几分忧愁说:“虽说‘瑞雪兆丰年’,但穷苦人家也是经不起风雪肆虐的。只怕过不了多久,朝中就要有人上报哪里又冻死人了。”

  大夏的规矩不像清朝那么变态,虽然也不许后妃干政,前朝的消息却也不是一点都流不进后宫来。

  更别说作为国母的皇后,许多皇家牵头的赈济和慈善,都得皇后出面组织。得由她先划出个章程来,底下的宗室、勋贵、官员家里的命妇们,才好跟着行事。

  因此,对于各种气候可能带来的自然灾害,但凡出现了预兆,皇后心里就已经门清了。

  景阳道:“还要辛苦母后了。”

  “这算什么辛苦?”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悲悯地叹道,“本宫的运道已经够好了,及笄之年就被选入宫中母仪天下,连带着整个上官家都鸡犬升天。真正辛苦的,是那些没有上官家幸运的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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