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隐晦地看了皇后一眼,垂眸藏住眼中的惊异。
她想,她明白皇后多年近在咫尺却母子分离,为何还能保持正常人的思维了。
一个人心里装得东西宽广了,自然就不容易钻牛角尖了。
若本朝真如清朝一般,把后妃完全限制在后宫的一亩三分地里,只怕皇后早就疯了。
看来,她原来对皇后的判断,还是太单一了,不够全面。
她想多了解皇后一些,便主动问道:“母后,那该怎么办呢?”
皇后笑容慈爱地对她说:“朝廷每年都会在大雪来临之后,派遣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帮助京城和直隶地区的百姓清理房顶的积雪。内外命妇也会筹集善款,在各城门外舍粥。”
她拍了拍瑶光的手,说:“这个你不用操心,到时候我会把你那一份一起出了的。”
瑶光满脸感动,嘴上却说:“那可不行,儿媳也要帮母后尽一份心呢。儿媳不像母后那般有才略,但钱财还是有几分的。不过……”
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儿媳不知道出多少银子合适,还得母后指点一番。到时候我也给妯娌们都说说,让他们也念着我的好。”
皇后失笑道:“往日里我只说小八是个泼猴,今日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也是猴精猴精的,竟然借着本宫的功劳,去提你自己捞人情呢。”
瑶光看出来她没生气,得意洋洋道:“谁让我有母后疼呢?嫂嫂和弟妹们不如我近水楼台,这人情只好叫我赚了。”
皇后当然不会生气,甚至她巴不得所有皇子妃都欠瑶光的人情呢。
这时候讲究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子妃们欠瑶光的人情,就是皇子们欠景阳的人情。日后在朝堂之上,便是政见不合,他们也不好对景阳过于为难。
因而,她不但和瑶光说了郡王妃捐多少合适,还把往年各命妇的捐款数额都告诉了她。
瑶光也没辜负她的一片心意,把这些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忽然,她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勋贵。
——宁国府贾家,荣国府贾家?
若是只有一个,还能说是巧合,但宁荣二府并列出现呢?
更别说,接下来还有保龄侯府史家。
瑶光小心在意,皇后把所有侯爵都说过去了,却没提到“忠靖侯史家”,想来如今正处于红楼前传的时间线。
她忽然就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熟悉感。
第40章 开国勋贵夫妻二人进宫一……
夫妻二人进宫一趟,带着一堆赏赐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瑶光就忍不住问:“以前在老家听书,说书人经常说什么开国勋贵。八郎,咱们大夏有几家开过勋贵啊?”
因着皇后今日提了各家命妇,景阳也不奇怪她为何突然问起开国勋贵,想了想说:“开国勋贵挺多的,但名头最大的是四个异姓王,功劳最大的是八位国公。”
四个异姓王当初都是割据的诸侯,因感念太-祖圣德(武德)充沛,各自连人马带地盘一起归顺的。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人家诚心诚意来归顺,太-祖自然不好亏待,立国建元之后,便将他们四位都封为了异姓王,分别是东平王、西宁王、南王和北静王。
但若论其功劳,还得是开国时敕封的八位国公,再往下就是十二个侯爵。
他们的功劳个个都在四位异姓王之上,爵位却在他们之下。不少人对此心生嫉恨,和四位异姓王从无交集。
但也有脑子清醒的,知晓历朝历代的异姓王,没一个有好下场的,非但不记恨他们,反而暗暗怜悯。
但怜悯归怜悯,只要几个异姓王手中的兵权一日不上缴,他们就一日不会过于亲近。
五年前,第二代北静王薨逝,世子年幼不堪大任。为了保证自家血脉能顺利延续下去,北静王临死前便将一切兵权上缴,只求圣人看在他识趣的份上,别叫他唯一的儿子没了下场。
而圣人也投桃报李,原本按照规矩,世子成年之后才能继承爵位。
圣人却直接破格下旨,令年仅十二岁的北静王世子继承了爵位,还将适龄的宗室郡主指婚给他,两年前已经成婚了,据说夫妻感情极好。
北静王和圣人的一来一回,惊醒了西宁王。
没过多久,西宁王便在狩猎时意外落马,把两条腿都摔断了。
当时恰逢西域小国作乱,西宁王便在病中上书:臣病躯不堪驱使,有负圣恩,请圣人另派名将统领西宁王府大军,荡平叛逆,布天威于四海,以安天下黎庶之心。
圣人当即派了两个太医专门替他诊治,还赐下许多年份久远的珍贵药材,怕是用上十年也用不完。
西宁王知道自己路走对了,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病好了之后便专注书画与风月,便连自己的几个儿子,也都往文士方向培养。
一共四位异姓王,其中两位都已先后交了兵权,剩下的东平王和南安王就变得格外显眼。
也不知这两位是真憨,还是舍不得手里的兵权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几年过去了,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圣人也不着急,反正东边和南边都不大太平,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