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程的路上,薛迟桉跟言霁同样心不在焉,言霁担心影七的存在暴露,那么他将失去一张保命的底牌,但好在,回到承明宫看到一众宫人焦急拥簇上来的神色,言霁彻底松了口气。
影七是暗卫中最谨慎小心的,也是最聪慧的一个-
御花园的莲塘花开时,言霁坐在池边水榭避暑赏景,接到影一送来的一则消息——邶州界外出现匪贼烧杀劫掠,启王请奏由应雯将军领军清缴匪贼。
邶州,为先帝赐给同胞亲弟的封地,之后由亲王独子言颐启继任,而应雯,则是一直追随前启王的一代老将,如今镇守邶州,终年不得归京。
终于调遣军队了。
言霁笑了笑,计划在按照预想那般进行着。
探出身体够到开得最清丽的那朵莲,用力一折,莲花落在他掌中,言霁收回手,听完影一的汇报后,低声道:“请奏的折子可奉上来了?”
影一站在阳光照不见的暗角,一身黑衣几乎融入背景,只听到幽冷的声音从那方传出:“还未。”
言霁懒懒散散地靠着扶栏,花枝流出的汁水沾满指缝,他扯了朵花瓣,送到在旁边给他打扇的木槿口中,木槿一愣,老老实实含进嘴里咀嚼。
言霁眨着明亮清透的眼睛问:“怎么样?”
木槿:“有些苦,苦中弥漫出的确是浓浓的清香。”
小皇帝矜贵昳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蛊惑的笑,对影一道:“若是康乐起疑,将折子拦下,那便让邶州那边,闹得更热闹些。”
“另外赐婚康乐的那道诏书,是不是也该将送去启王府了。”
花瓣的汁液碾碎在指尖,言霁撑着头,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像是真在为堂姐即将到来的婚事而感到高兴-
这日,言霁起得比往日早了许多。天还未亮,宫人进来换香时,就见小皇帝身着松散的寝衣,负手站在案前练字,窗户开了半扇,外面天色依然黑沉,只隐约破开些金橙的晨光。
宫人恭敬地跪在隔间外,问道:“陛下,可要传唤更衣?”
“更衣吧。”
言霁放下笔,烛光下照亮宣纸上的龙飞凤舞的大字——以身诱敌。
宫人在得到传唤后鱼贯而入,他们低着头,脚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仔细地给皇帝穿衣梳发,最后戴上沉重的冕旒。
早朝依然跟往常一样,言霁只需要坐在龙椅上,看着顾弄潮的脸色,点头同意或者说上一声“容后再议”。
他一直表现得非常乖巧,面对朝事始终一副没有长进的懵懂模样,整个早朝任由朝臣们争论不止,到了临近结束时,中书省陈太傅上请道:“另外还有一事启奏陛下。”
言霁眨了眨眼:“何事?”
“邶州近日苦受匪贼所饶,启王殿下想让陛下恩准,由镇守邶州的应雯将军带兵剿匪。”
陈太傅公事公办地叙完,操心老婆子似地再度提醒:“陛下,臣认为此事需要三思后再做决断,应雯手握重兵,轻易不可出邶州。”
言霁故作苦恼:“可是从其他地区调兵,一来一回不仅耽误,且不一定了解周遭地形,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要是大崇的军队吃了亏,岂不是很丢脸?”
一群朝臣听到小皇帝这番幼稚的政论,一大半人的脸色都青了。
言霁依旧笑盈盈的模样,看向一身朱红朝服的摄政王:“皇叔,你认为呢?”
顾弄潮望着龙椅上的九五之尊,眸色暗沉:“臣自然支持陛下所有决策。”
朝中再不敢有议论的声音。
这次,顾弄潮把选择权交给了言霁。
言霁轻轻拧了下眉,朝德喜看了眼,德喜会意,走下金阶接过陈太傅手里的折子,躬身递给小皇帝。
散朝后,朝臣们陆陆续续离开大殿,言霁握着那本奏折坐在龙椅上迟迟未动,在顾弄潮也打算离开时,言霁用软软的强调喊了声:“皇叔。”
顾弄潮顿住脚步,回身嘴角带笑看向小皇帝。
那笑幽幽凉凉,笑了又似没笑,让人无从揣摩他的情绪。
“皇叔今日,怎么不愿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了?”那声音很委屈,充满不解,可又大胆地,直直看着顾弄潮,妄图想从顾弄潮脸上找到答案。
顾弄潮眼中现出一抹柔情:“陛下总得学会自己拿主意。”
沉默片刻后,言霁道:“皇叔,你走近些,我有些看不清你。”
顾弄潮依言,朝龙椅上的小皇帝走去。
言霁转眼又笑了起来:“你站累没,坐下歇歇吧,下次我让人专给皇叔备一把椅子,我记得你以前受过腿伤,不能久站。”
他往旁边让了让,龙椅很大,足够两个人坐下,然而顾弄潮却站着没动,嘴角依然带笑,但神色诡谲晦涩。
“陛下这是何意?”
言霁茫然地看向他。
顾弄潮微微倾身,肩头的墨发在动作间滑落朱袍,他伸手撩起小皇帝冕旒下挡住面容的旒珠,一双惴惴不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看着他。
顾弄潮呵了口气,轻声道:“皇位可从来只能一个人坐,陛下,您在试探什么?”
冰冷的手指触碰言霁艳丽又纯真的脸庞,滑至颌侧,冷得言霁忍不住瑟缩了下,在这时,言霁察觉到,那截指尖停在了脖颈上,似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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