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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这茶馆的食客们都是底层百姓,最痛恨这些耍官威的人,不少食客都对禁军破口大骂,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这对陈宴秋来说却是藏身的机会。他低着头,从住客中穿过去。

  “这边!”钱乐站在最里头的那间屋子,向二人招招手。

  陈宴秋会意,左转拐进房里。

  房间的陈设依旧简单,最里侧是一张大床,大床的右侧是一个双门大木柜,木柜下头还有个大大的木箱子。

  而在床脚处则是一个梳妆台,里面的首饰都是木制的,看得出来首饰的主人十分节俭。

  这应该是小酒爹娘的房间。

  钱乐带着他躲进一个那箱子里头,又把来福安置在衣柜里,这才道:“王妃放心,我与老板娘会拖住他们的。”

  盖上箱盖之前,陈宴秋拉了拉钱乐的衣角:“钱乐。”

  钱乐扭头:“王妃还有何吩咐?”

  陈宴秋在黑暗的柜子里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明亮又深邃。

  “一定小心。”

  陈宴秋说。

  第54章 出城 心里的牵挂,既是勇气也是软肋。……

  箱子里的环境实在有些逼仄。

  陈宴秋抱着膝盖, 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动静。

  仿佛被一双手捂住了双眼,陈宴秋只能看见浓郁的黑暗。在视觉失效的时候, 听觉和触觉就被无限放大。

  咚,咚, 咚。

  心跳声在狭小的方形空间里激荡,宛若空谷的回声, 涤荡了一层又一层。

  鼻腔里充斥着木箱子内部发霉腐烂的气息。箱子质地粗糙,有的地方生着尖利的小刺。陈宴秋方才进来得急,胡乱就缩了进来,那些小刺扎在他的身上, 带来尖尖麻麻的痛感, 却也能让陈宴秋保持清醒。

  陈宴秋丝毫不敢动。

  钱乐坐在桌子旁, 牢牢盯着房门口,擦了擦脸上的汗。

  来福在大衣柜里头捂住自己的嘴巴,在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三人都听见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混乱的脚步声。

  终于, 陈宴秋听见房门被“砰”地砸开,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小子,这里就你一个人?”

  钱乐语气如常, 听上去甚至有些谄媚:“官爷, 就我一个人,没别人了。”

  “你说没人, 那可由不得你。”

  陈宴秋听见那人下令:“给我搜。”

  他瞪大眼睛, 全身寒毛倒立,一下子紧张起来。

  钱乐似乎还在争取:“官爷,这屋是老板住的,现在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没什么好搜的……”

  为首的那人不耐烦了,陈宴秋听见有人被踹倒的声音,还有钱乐小声的惊呼。

  “你话这么这么多?”那人说,“若是没人,我们自然搜了就走,还没你说话的份。”

  钱乐这下不敢吭声了。

  屋子里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凌乱起来。

  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嗵,嗵,嗵,仿佛有许多人在自己的头皮上跺脚,惹得陈宴秋头皮发麻。他几乎忘了呼吸,死死屏住神。

  因为他听见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终于,他听见有人问:“这箱子是干什么的?”

  声音非常非常近,就像是贴着陈宴秋的头顶。

  “官爷,这里头装的都是些被褥枕头,不值几个钱的。”钱乐颤着声音答,不知是疼的还是紧张的。

  “打开看看。”

  陈宴秋全身一下子僵直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瞬间,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陈宴秋清晰地听见那人将手放在了箱子的锁扣上,“咔”的一声,锁扣被打开。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变慢了一样,陈宴秋用尽全力往后挪,惊恐地看着那箱子一点点、一点点被打开一条缝,甚至透出些光亮来,白白的一条线,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宽——

  “别搜了!”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那条白线“哐”地一声,又与黑暗融为一体。

  陈宴秋被吓得脑袋一团浆糊,还没办法思考,只能怔怔地听外头的人讲话。

  “怎么不搜了?”

  “哎呀,这家老板交了钱的,做做样子就行了,怎么还查到人家老板的房里来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后,又逐渐归于寂静。

  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陈宴秋不确定那些禁军走远了没有,不敢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前头,在心里疑惑着。

  结束了?

  他们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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