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反正都是公家的东西,该给多少就给多少,这个他们门清。”
他说着又从柜台底下摸出四个深褐色大瓶子:“对了,这是上回欠你们的敌敌畏,一个两升一共八升,一起带上。”
老周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机械地接过一瓶瓶的敌敌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时候长耿公社的人已经走了。
他觉得李卫国刚才可能守着人多不好收礼,现在没人了,应该收东西了吧?
结果李卫国说道:“刚才人多,老周,我没好意思……”
“懂,都懂。”老周松了口气,赶紧把篮子要塞给李卫国。
李卫国愕然:“你干什么?”
老周嗫嚅道:“你不是说刚才人多你不好意思收吗?”
李卫国将篮子狠狠塞回他怀里:“瞎说什么呢?”
“我想说的是,刚才人多我不好意思向你们道歉,如今我得郑重的向你们、向西坪生产大队道歉!”
“过去在马德福的错误带领下,我思想滑坡犯了一些错,给你们西坪的生产工作制造了一些麻烦,我现在想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
心直口快的小雷忍不住了:“李站长?你这唱的哪一出?你脑袋生……”
“诶,小雷,闭嘴!”老周吓一跳,赶紧瞪眼呵斥他。
李卫国严肃的说:“三位同志,我现在不是唱戏,我是在认真的面对现实。”
“过去我着实犯了一些错误,我明白你们现在心里的芥蒂,没关系,我以后会痛改前非,用热情周到的服务去消融你们心里的芥蒂!”
从医药站出来,老周三人迷迷糊糊的。
他们看看小推车。
农药兽药拿到了,鸡蛋和烟都还在,怎么个事?
老周站在路边的老槐树下,摸出旱烟袋慢慢装烟。
树荫下凉丝丝的,树上的新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看见道路东头的合作商店门口停着几辆板车,几个生产队的采购员正进进出出。
秃了头顶的于振峰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话哈哈笑,采购员离开的时候,他还热情的出来挥手……
周林文讷讷的说:“二叔这不对劲,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就我说的那件事,供销社换了新主任,这个新主任对他们要求高,他们老实了?”
老周面色复杂,没有回答而是说:“走,咱也去合作商店!”
几个生产队的采购员离开后,于振峰又去给一个柴油桶补漆,见西坪的人来了,抹了把汗就引他们去后院:
“可等到你们了,走走走,尿素给你们留了二十袋。”
“你们大队的拖拉机怎么样了?修好了的话给你们配上柴油,去年不是拖了半年柴油没给你们吗?要是机器修好了,这次一道批给你们。”
两个青年面面相觑。
老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生产大队的拖拉机是去年年初坏的,早就修好了。
可马德福给于振峰说过了,西坪大队的柴油全额扣下,于振峰也是这么干的。
老周这次带着汾酒就是要给于振峰送礼的。
他们生产大队太需要拖拉机了,而拖拉机太需要柴油了!
现在于振峰这么说话,把他给说的无语了。
他只好讷讷说:“修、修好了……”
“那就把柴油配额发给你们。”于振峰痛快的说。
他又看了看小推车:“今年一季度加上去年的拖欠,这柴油配额得四五百升,你们这车子哪能推回去?”
“这样,我去回购站看看,你们等着我,我记得你们隔壁的长沟大队正过来送木炭,我看看他们要是没走,让他们用拖拉机给你们捎回去。”
不等老周说什么,他已经脚底生风飞奔而去。
很快他又飞奔回来,满脸洋溢着笑容:“赶巧了,真是赶巧了。”
“长沟那边刚卸完了木炭准备走,叫我给拦下了,来,你们过来搭把手赶紧往外搬油桶,咱可别耽误了人家的行程。”
老周将包袱递给他:“那个于经理,我我我们队里没啥好东西,这有两瓶酒……”
“干啥?想让我帮你们代售?那你们送供销社去更好,我这里哪有人来买酒?”于振峰哈哈笑道。
老周跟着笑起来,说:“我们销售它干啥?这是我们大队孝敬你……”
“孝敬我干什么?别瞎说,我又不是什么菩萨山神,哪能接孝敬?”于振峰赶紧摆手,“来来来,赶紧搬油桶,搬出来咱就等长沟的拖拉机过来。”
“对了,”他突然从中山装口袋里掏了一把,将插着的钢笔拿出来。
“去年中秋节那阵我丢了钢笔,从你们大队借了这支英雄牌钢笔,如今我已经买到新钢笔了,这支借来的笔就要物归原主了。”
老周没接钢笔。
周林文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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