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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楚阳仍是气馁模样,抬抬眼看向载嫣,问她:“若你是我,你会如何?”

  载嫣垂目,勾笑答道:“欢喜出嫁。圣上所言之事,你能改变得了吗?已成定局,何苦再被其所拖累?明日便是你的好日子,你瞧瞧你现在这郁郁寡欢得样子。要我说圣上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你出嫁前扰你心绪,让你无法欢喜得嫁出去,如此一来,你心里又有对他的愧疚,又有对这婚仪的遗憾,这才是他想真正惩罚你的,让你往后余生想起这事就心里泛苦。”

  楚阳听完一挑眉,心道:可不是吗?要不为何出嫁前一天说这些话。

  她微微缓了些情绪,歪了歪头对载嫣说:“可若是真的,我也确实会对他愧疚。我心思很乱,说不出来,不见他时还好,一见到他,多少有些难过。”

  载嫣并不想刨根问底,并不想让楚阳把心思放在赵琛身上,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楚阳开心,让楚阳欢喜,让楚阳保持开心到载清来。

  就剩一天了,等到载清一来,她便是大功告成,余生顺遂,至于其他的,有什么比命重要呢?

  载嫣流露出真心为难的模样,引她,又劝她,“你最信任的哥哥想要你的命,却因为先帝而无法要你的命,这事令你难以释怀。他今日告诉你他对你的恨是因为你犯的错,这事同样让你无法释怀。楚阳,莫说是我,任何人经历这些都无法释怀的。当下,你要出嫁了,万事都先放一放,带你出嫁之后,你有载清,他会与你一同分担,有他在,你还何须自己抗呢?”

  楚阳眼中是逐渐溢出泪,是呀,她有他了,这自己扛的臭毛病,也该改了。

  她含着泪扬笑,压着哽咽,“对,万事都不比他重要。”

  “是呀,你现在该是好好看看你的妆奁,好好看看你那身嫁衣。想来载清现在也是激动得不得了,正忙着翻写给你的迎书呢。”

  楚阳听此,心内一暖,她一想到明日便能见到他,便能嫁给他,就好似春日破芽的迎春一般,急不可待又含含羞羞。

  她唇角是何时漾出笑来的,她都不清楚,只是觉得心间暖,想起他便觉得暖。

  载清这两个字就像一只羽翼丰满的画眉鸟,不停地振翅在她心间煽她,划过得触感酥酥麻麻的,让她享受又让她满足。

  她起身去看那嫁衣,真是有些惭愧,她嫁给最爱之人,嫁衣竟不是她亲自做的,甚至直到现在,也才算是仔细去看那身衣裳。

  金绣锦缎云锦裳,

  牡丹云纹满襟华,

  宽袖长袍红艳艳,

  霞帔黼黻药玉黄。

  楚阳抬手去抚摸它,那颗颗宝石珠子是如此光彩夺

  目,如此绚烂神迷。她竟是有些发颤,悄悄生出一股退意来,也不知她穿上嫁衣可会好看。

  她娇娇袅袅的笑容被载嫣看了个干净,载嫣趁势而上,往前一步挽住她,笑盈盈道:“真是夺目神耀,这服制如此多层,难怪圣上要选冬日了,若是夏日还不把人热死。”

  她边说边笑,也惹的楚阳噗嗤一声,挑笑开来,用好似被糖裹了一把的嗓子说道:“你就逗趣吧,也有你的这一天。”

  楚阳轻轻提着那袖袍,心里溢出糖霜来,她小声说:“原本司天监来和我说除夕出嫁的时候,我还心里烦闷,你说,哪有除夕出嫁的?后来听漪颜无意提起我细细想去,才想明白。”

  载嫣用肘轻轻捅她,“说来。”

  楚阳含笑道:“今年除夕特殊,皇兄刚登基,势要赏赐百官的,宫内也会设宴,皆时人最是齐全。想来皇兄心里也是复杂的,又有对我的疼爱,又有对我的恨意,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对,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愧疚。可他又希望我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也是为难他了。”

  载嫣闻言几不可查地收了笑,拉着楚阳去坐,二人又是一番谈心诉衷肠。

  ——

  点灯之时,赵琛才转了转发僵的脖颈,对着身侧的嫣姑娘道:“就说这些?”

  嫣姑娘点头,“就这些。”

  当然只能有这些,但凡她再不出现,估计辛漪颜就该掰开揉碎地问了,那结果便是一定会被赵琛气疯了一般得打。

  辛漪颜那身子骨,可挺不住第二次。

  打完赵琛又要后悔,他一后悔,遭罪的就是嫣姑娘了。

  “带她来。”

  “是。”

  ——

  被关着的漪颜此刻是决心定下,不再悔改。

  上午载嫣走后,她就被嫣姑娘拖到一条密道之中,她双眼被蒙着,只能通过返潮的气味去判断深处阴暗的地下通道,就这么被拽着走了不知多久,那潮味变成了混着檀香的血腥味。

  布条揭开,漪颜才意识到要面临的是什么,她恍然后退,门早就关了,哪里还有退路。

  这间屋子她致死不会忘,上一次赵琛命人鞭笞她,就是在这里。

  她双眼含泪地看着嫣姑娘,想要反抗又偏偏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突如其来的骨气,似那含满花粉的花苞,猛然膨胀开来,漪颜身子一软,哑着嗓子坚定说道:“我要见他。”

  嫣姑娘一愣,晃着鞭子歪头看她,半晌才说:“真是奇了,果真转性了。那,你且等等,我去问问主上。”

  说完几步上前拽着漪颜将她往刑架上一锁,将鞭子缠到腰上,对她一笑,便推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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