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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道:“你再说一遍。”

  她语气尖锐的提了声调,硬气回他,“放她,我陪你一生,杀她,我随她同去。”

  赵琛听完怒极反笑,松开她往后退一步,一双眼藏着悲凉地看她,“她何时,对你这般重要了?你才与她相处多久?为了她,离开朕?”

  “我离不开你,不是我不愿意走,而是你不肯放我走。我走不了我认了,但她命不该至此,若我阻止不了你伤她,我便只能与她同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想要我抵抗命运,想要我坚持己见,要我,”

  “闭嘴!”

  赵琛怒吼,上前一步拽她狠狠撞进自己怀里,用了全力抱紧她,生怕她再说出一个字来。

  漪颜被他勒得生疼,使了劲儿去挣脱,可他不肯放,她哪里有余地?

  她逐渐吸不上气,脸色越发苍白起来,身子一软耷在他怀中。

  赵琛感受到她的身子逐渐绵软开来,他才松了力道。

  这样多好,比清醒时好,不那么刺他。

  真是伤人,她这张嘴,说出的话,真是伤人。

  他垂目看怀中的人急速喘息,那一开一合的唇瓣真是让人恨得想要将其缝起来。

  打横抱起她,他便冲门口走去,对着屋外吼道:“拿针线来。”

  而后便将漪颜直接扔到床榻上,取过床尾的链子,带着凶狠的怒意将其扣在踝扣之上。

  赵琛面色发阴,他心里翻涌着滚烫的怒火,脑中一直跳着两个字,背叛。

  他的女人,竟会背叛他。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听话乖巧,他会宠她,会给她一切他有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一直在骗他,从前骗他,现在依然在骗。

  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乖顺,全是假的,全是有目的,有条件的。

  他缓缓后退,启门接过嫣姑娘递来的针线,丢了一句,“尽数撤下。”随后便带着阴冷的关了门。

  他目光越来越寒,最后是不留余地的撤了所有对她的不忍与温柔。

  他坐在床边,认真的选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回头问漪颜,“你喜欢哪个颜色?明蓝可好?”

  漪颜看着那针线,寒凉透骨。她脑中闪出两个字,绝望。

  她最初真的想过与他一世,奈何造化弄人,成了他的母妃。

  他明明知道,知道她不愿进宫,知道她想与他厮守,她曾经下过决心,若他带她走,她便抛下所有一切,随他一起,奋不顾身。

  那是她第一次想要冲破世俗礼教的枷锁,为的就是他。

  可他呢,不仅嘲弄她想攀高枝,还亲手喂她喝下那绝了子嗣的药。

  他知道那日她疼成什么样子吗?他知道比那更疼的心是如何千疮百孔的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直怪她呢?从前怪她,现在依然在怪她。

  若她不乖顺,那便是毫无底线的虐待,毫无人性的折磨。

  毁掉她的,不是他吗?

  漪颜同样用不留余地得冷漠回他:“你喜欢就好,何必问我呢?”

  赵琛黯然阴厉地望着她,拧眉勾唇,认真的将那明蓝色的丝线穿过了针孔。

  他按她躺下,将针尖抵在她唇瓣上,刺出一滴血,问她:“不抵抗吗?”

  漪颜只是看他,那眸中是灰败得毫无生气,不置可否,不含温度。

  赵琛看她的眼神如此绝望,他双瞳一缩,心间似被一只手无情的紧捏一把。

  他有些退缩,又不甘心被她左右,拿着针的那只手,逐渐青筋凸起,他极力的压制,生生将针掰断后,舒出一口气,坐直身子,带着一丝庆幸的惨笑道:“没针了,且饶过你。”

  他拽她起来,不愿看她,只是将她搂在怀里,藏着洞伤的语气轻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

  赵琛侧过头,视线落在她皓腕上,冷笑中带着一丝惧怕,“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赵琛一反常态,竟是细细解释起来,“楚阳没有活路,到这一步,她必须死。而你,若是敢自戕,朕灭了整个辛氏。颜儿孝顺,该怎么选,不必朕多言。从现在开始,你就锁在这里,不许踏出一步。”

  赵琛说完起身,目光深深地看着辛漪颜的踝扣,好似在不断确认,确认她被自己牢牢锁住,确认她插翅难逃。

  他转过身子在,拿了楚阳的悼词,脚步略急地推门而去了。

  一出门就往阴影中藏去。

  他尽量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悲戚,他怎么会不痛心呢?他那么爱她,爱的那般刺骨。

  他深恨她的不去争取,对她的摧毁,对她的粉碎,就是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反抗的,逆来顺受就是她的性子。

  他恨她的性子,恨她又舍不得杀她,毁她又忍不住爱她。

  他错了吗?

  他在看到漪颜那灰败的眼神时才猛然意识到,他错了,错的那般离谱。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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