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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那片让人绝望的战场。
尖锐的箭啸,层叠的尸体,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只见李书珩勒紧缰绳,冲进燃烧的豁口,一路踏雪追击着敌人。
与之前的梦境一样,苏珏顾不得什么,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一路上,血光如渊,凄惨无比。
而其他人,照样是看不见苏珏的。
一身玄衣的武将用长枪将李书珩挑落在地,摔倒的坐骑重重地压住了他的腿。
李元胜第一时间冲上来,奋力将他从马下拖出来。
脱困后,李书珩旋即加入战斗,敌人虽然陷入绝境,却悍勇异常。
一次又一次,刀光剑影,声嘶力竭。
李书珩的弓箭被削断,眼看敌人的剑光落下,苏珏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想替他挡住攻击。
血剑从苏珏的身体穿过,毫发无伤,却落在了李书珩的右肩。
李书珩吃痛一声,却还是一刀砍上敌人的脖颈,鲜血混着雪水冲在苏珏的脸上。
这一刻,他无比清醒。
“陆明!”李书珩喊了一声,“去破南门!”
“是!”
陆羽浑身是血地从人堆里跳出来,带着一队人马冲向南门。
苏珏也紧随其后,他还是想阻止这场折磨他的噩梦。
可,哪里有这样的机会?
敌人众多,又没有援军,一次又一次,梦里都是一败涂地。
又一次跟着陆羽来到了李书珩口中的南门,仗着所有人看不见,他登上城楼俯瞰全景,其中原委越发清晰。
是西楚,元夏,鲜卑共同划定的分界嘉峪关!
再往前,是西楚的天然屏障——伽蓝城。
此处地势险峻,却也易守难攻,如今看来,是攻守易形了。
眼见敌军越来越多,李书珩他们早晚会撑不下去。
可苏珏也很清楚,他这是在梦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亲眼看着历史结局的上演。
只是这一次,更加清晰残酷。
一波又一波的敌军杀了上来,李家父子带来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此时,人数已经不到三千。
苏珏心急如焚,他一次又一次的想捡起地上带血的武器。
然而每一次都是徒劳。
日落,日升,昼夜更迭,硝烟弥漫。
南门久攻不破,陆羽还是倒了下去,李家父子和一众士兵终是力竭,可敌军还在不断扑上来。
李书珩抹去眼前的血污,抓起身边的断箭,用力扎入身边掐着陆明脖子的那名敌军的后心。
之后,故事再次来到了熟悉的终点。
李家父子相继倒下,战死沙场。
一时间,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苏珏如一缕幽魂游荡在战场上,四周还在厮杀,尸体堆积如山,寒鸦徘徊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
苏珏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可惜,没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无奈,烽火连天,杀声震天。
"嗒"的一声,黑子叩在星位。
李明月执起茶筅击拂茶汤,看着雪沫浮起又沉下:"苏先生,该你了。"白瓷盏推至棋盘边沿,恰停在"天元"之位。
苏珏将佩剑横置膝头,两指夹起黑玉棋子。
他落子时总爱用拇指摩挲棋面,像是抚摸剑柄的缠绳。
三枚黑子连破边角,在纵横十九道上撕开裂口,恰如当年那支直插栾城腹地的奇兵。
"兖州王上月纳了第三房妾室。"李明月忽然开口,白子轻巧截断黑棋去路,"听说那女子是扬州盐商的庶女。"
茶烟袅袅升起,在他们之间织成朦胧的纱帐。
苏珏望着棋盘上渐成合围之势的白子,忽然想起去岁在渭水畔见过的渔网——细密银丝缀着青蚌壳,看似脆弱却能兜住百斤重的鲟鱼。
"青州盐铁使昨日递了辞呈。"黑子重重敲在"三四"路,震得茶汤泛起涟漪,"说是旧疾复发,要回老家养病。"
棋子落枰声惊飞了檐下栖鸟。
李明月注视着惊惶逃窜的雀影,想起前世楚云轩赐给府兄那杯临行酒。
琉璃盏边缘凝着霜花似的毒沫,恰如此刻茶盏边缘的雪沫。
他突然捏碎掌中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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