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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与她青梅竹马的男人,她从小仰望视若神明的男人。

  越是平静的控诉,越是淹没了彻底的绝望。

  “好,就算事实真如你所说,我作践你、我欺凌你,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这些又跟采薇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报复在采薇母子的头上?”奚子瑜忽然一顿,恍然大悟,在绣凳上坐正,

  “所以,你是故意弄丢琛哥儿的,反正你早就想赶他们走了,再假惺惺表演一番找人、担忧、让所有人同情你,是吗?”

  “我没有!”蒙受巨大冤屈的梅若雪猛地坐了起来,恨不得歇斯底里,

  “我再怎么自私自利,再怎么蛇蝎心肠,也绝不可能拿孩子做文章!故意弄丢琛哥儿,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下作的人吗?”

  “是吗?”奚子瑜反倒平静地冷笑。

  “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事,我费尽口舌、再为自己澄清辩护有什么用?”梅若雪的心口一抽一抽地发疼,眼泪簌簌而下,

  “是,我是很想让采薇母子走,忍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忍了。”

  “承认就好,你承认你妒妇毒妇的真面目,很好,都是我看错了人,信错了你,让你做我孩子的母亲……”

  奚子瑜倒吸了一口气,额上青筋直跳,他往前俯身,加深自己的逼视,

  “你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婢仆环绕,人人敬畏,采薇有什么?你为了你自己赶她走,可知道她的处境有多艰难?”

  “我当然知道她的艰难,我在你们奚家日日如履薄冰,也是这么艰难。但我更知道,你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但采薇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你,她只爱她的容大人。”梅若雪擦干了眼泪,

  “她以君子之友看待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什么龌龊的心思?”奚子瑜几乎将自己的双膝捏碎,“我爱她,是再正常不过的男女之爱,若不是被容津岸捷足先登,我、我——”

  “奚子瑜,你这个丈夫确实尽了夫妻义务,”梅若雪抢白,“这几年,每次亲我吻我撞我的时候,都把我当成谁了?在她面前做个温润君子,其实很想把她按在床上,把她狠狠弄疼,是吧?就像对我这样……”

  “你闭嘴吧!”奚子瑜目眦欲裂,差点就要对面前的妻子动手。

  她从来循规蹈矩、温柔内敛,竟然会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

  “你猜,要是她知道你一面和我行.房,一面喊着她的名字,她会不会对你深恶痛绝、恨不得根本不认识你,把你们同窗的情谊一力抹杀?咱们可是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是这样来的呢……”

  梅若雪唇角淡淡的笑,轻轻捂住自己的小腹,庆幸她这样折腾,孩子安然无恙、还没有让她疼,

  “采薇留在东流,保不齐哪天我会忍不住告诉她。或者,你忍不住对她下手,做你一直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你、你……”巧舌如簧的奚子瑜,难得期期艾艾,还是在自己那从来乖巧听话的妻子面前。

  “与其到时候大家再也无法和睦相处,不如让她带着琛哥儿体面离开,夫君,你收了心,还做我的枕边人,我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夫妻和和美美,不好吗?”

  仔细看,梅若雪的脸上带笑,却是凄婉的笑。

  奚子瑜不说话,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室内,乍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仿佛沸腾的开水,在酷寒的雪天抛洒,瞬间凝结成冰,再无声落下。

  片刻后。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就想赶他们走?”

  “是。”

  “那好,我如你所愿。”奚子瑜猛地站起来,

  “采薇北上去了京城,琛哥儿留在东流。我这就去把琛哥儿带上,上京城,亲自送到采薇的手上。”

  转身的时候,竟莫名垂了两颗泪,只有自己知晓。

  脚步声渐细,房内彻底陷入阒静。

  梅若雪盯着奚子瑜最后消失的地方,很久很久,眼泪早已干涸。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奚子瑜也早就习惯了她的仰视、她的忍气吞声,而她温婉小意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他为夫纲,果然受不了。

  受不了就要用更刺耳的话语来指责她,梅若雪同他吵完,一个人蒙在被子里,不争气地流了一整夜的眼泪。

  一直到了清晨时分,她才模模糊糊睡去,和之前的几晚一样,她睡得很不踏实。

  还在襁褓中时,她的父亲便因为救奚子瑜的生父而丢了命,从她记事开始,人生所有的时光,都是在奚府上度过的。

  寄人篱下,冷暖自知,但与奚子瑜有关的回忆,大多数却是温暖又柔和的。

  世家公子,才色双绝,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也是用十里红妆,将她娶回家的两榜进士。

  旁人的求而不得,是他的唾手可得,倾慕与依恋早已习惯,仰视他,享受他待自己与众不同的温柔。

  男人的身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伟岸,却也越来越闪耀而模糊。

  梅若雪挣扎着睁开眼,梦里的人,就在她的面前。

  奚子瑜坐在床边的绣凳上,往右塌下,右手肘支于膝盖,长指扶颐,一只眼隐于指缝,一只眼斜斜睥睨,目光阴沉沉压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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