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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喜站到宾客四散,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神。
贴身丫鬟担心地道:“小姐,咱们快些回府吧,明日还有宫宴呢。”
她在隐晦地提醒夏云喜,如今夏家已经有意将她送入东宫,这个关节,千万不能有差错。
夏云喜应了一声,径直上了马车。
她今日再一次看清了陈恕的那位妻子。
在席上,夏云喜听说周夫人和王三小姐身上的衣裳首饰,都是由陈恕的夫人亲手设计,心里五味杂陈。
她只知道姜氏是个没落的小官之女,但显然,是她小瞧了别人。
夏云喜从前铆足劲地想要让陈恕后悔,然而时至今日,她竟不知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父亲询问她是否想要嫁入东宫,她应了,为了家族的前程,即便不能当正妻,她也不后悔。
依依杨柳下那惊为天人的少年,从此就与她再无半分干系了。
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命途。
桐林巷陈家,微醺的陈恕仰着脸坐在榻上,任由姜贞给他擦脸,冰山倾颓,似孩子一样乖巧。
墨竹和红杏端水倒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见屋里气氛粘稠,对视一眼悄声退了出去。
姜贞终于捉到机会好好作弄一下陈恕。
她以指描绘陈恕浓密的剑眉,都说生有这样一对凌厉眉毛的人,性格刚正,陈恕恰好印证,小时候她闯了祸,看他一皱眉就心惊胆颤。
“让你吓唬我。”姜贞嘀咕着,顺着他笔挺的鼻骨,轻轻点在他抿紧的薄唇上。
人们还说,唇薄则无情。
姜贞瞪他一眼,轻声道:“要是你将来负了我,我就把你家的银子都卷了走人,再不要你了!”
陈恕起初都只是怔愣地看着她,此
时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眉目微凛,竟趁她不备,咬住了她的指尖。
湿软酥麻从指尖满眼到心间,姜贞“呀”了一声,便听陈恕含糊不清地道:“不能……不能走……”。
他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瞧她,微红的眼尾泄露无限风情。
真是勾人……
姜贞缩回手,凑上去轻轻咬在他唇上。
陈恕若是清醒着,早就反客为主,攻城掠地了,但此时的他神思不清,只能默默承受,被姜贞带入无限缱绻中。
姜贞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身旁有人打了水给她擦身,还轻柔地说了什么话,不过她没听清,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陈恕竟然没有去上值,仰面躺在她身边,正望着帐顶出神。
姜贞一动,他便察觉到了,微微侧过脸,温和地道:“我没料到那酒后劲绵长,辛苦你了。”
姜贞把两条白嫩嫩的胳膊搭在他脖颈上,撒娇道:“那你下次不许再喝那么多了,对了,今日怎么没有出去?”
陈恕轻抚着她的肩,“今日休沐,贞贞,我昨日见到颜大人了。”
“他承认了,当初阻挠我们查岳父的就是他。”
姜贞蹙眉道:“可是他为何这样做?我爹难道得罪他了?”
陈恕摇了摇头,“这他倒没说。他来找我是想让我同他一起扳倒王首辅。”
扳倒王首辅?这可真是天方夜谭,且不论恕哥哥同王首辅并没有什么仇怨,就单说整个朝廷几乎都由王首辅把持着,恕哥哥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这如何办得到?
姜贞不解道:“可是我听说,王首辅同颜大人是师生,二人一向亲密,他怎么会直接同你说这些?”
陈恕抿紧唇,“这正是颜大人的高明之处,即便我不答应,这话也不敢到处去说,谁会信他与王首辅不合呢?”
他只能将这话藏在心里,假若传出去,王首辅还会以为他在挑拨他们师生之间的关系。
因此,摆在陈恕面前的实际上也就两条路。要么就当做没有听过这话,要么就只有按颜之介说的做。
陈恕理清了事情的脉络,夫妻二人忽的后背一凉。
姜贞艰难地道:“恕哥哥,我怎么觉得,他一早就盯上了我们。”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他们刚入盛京时找上来,一是因为当时陈恕并没有中进士,二来,怕是在观察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在查爹的事。
陈恕此时终于感受到,为何当时祖父会从朝堂激流勇退,他以为自己走一步算十步已是胜券在握,谁知道就连最初走出去的那一步,都在别人的牵制下。
“不怕,既然他想利用我们,那我们就一定有被利用的价值,即便是棋子,咱们也有将军的机会。”陈恕目光凌厉,心里仿若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对了。”陈恕轻声问道:“沈德龄,这个人你认识吗?”
姜贞没有思考许久,便惊讶道:“沈叔叔?你怎么知道他?”
她跟着解释道:“沈叔叔是我爹当年的下属,我父亲是县令,他是闸官,与我爹的关系很好,当初我爹出事以后,沈叔叔还时常接济我们。”
姜贞记得前世沈德龄差不多每半年会来看望她一次,但是后来他进京当官了,也就没有再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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