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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眸透出委屈,那委屈不遗余力地向着载清奔去,她冤枉,她不曾背叛他。

  尽管眼里心里只有他,可这屋子里还活生生杵着这么些人,楚阳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万幸她的底气在此,为了他,她不可慌张,不可心乱。

  她闭目平复,再睁眼时,撑起自己的身子站起来,抬手拽开床帐,冷若冰霜道:“滚出来。”

  她直视赵琛,见他面色如常,毫无惊讶之意,显然一副坐看好戏之态。她心内是越来越凉,似千根刺同时钻进骨缝里。

  疼,难以招架。

  瞬间明晰,原来她的皇兄恨她到这般田地,竟是狠心在她大婚之日,携领众人见证她被毁清白。

  她微微仰头不让泪掉下来,双拳攥紧不留空隙。

  她带着失望与苦痛地盯着赵琛,丧了兄妹之亲,用滤过苦胆的语调,轻又稳地开口:“皇兄,意欲何为?”

  赵琛心里复杂难言,他亲耳听到楚阳在账内那迷软的声响,又亲眼看到她掀帐坠地之时的迷惘寒心。

  他失了原先的笃定坚决,此刻居然觉得,伤她至此,到也够了。

  他勾唇浅笑,不愿承认这份妥协是因为辛漪颜,他归因于兄妹亲情,归因于多年的相处,归因于君子风度。

  赵琛淡悠悠道:“楚阳,糊涂了?这话该是朕来问你。若不是你同意,这人能进的来?”

  楚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而后便是让她背脊发凉的念头破土而出。

  她视线在屋内滑动,在角落里,找到了她。

  载嫣。

  楚阳微微歪头看她,见载嫣目光躲闪,神情凝滞,扭过身子不去和自己对视。

  她心间被挠了一下,却仍愿信她。

  载嫣是不是有苦衷?她上前半步意图挽回载嫣的目光。

  她用含满体谅的眼神向她抛去疑问,若载嫣说,她会听,也会信。

  她的体谅与信赖在载嫣更进一步的躲闪中变得不稳,在载嫣彻底转过身子不去看她时变得有些可笑。

  她双肩带着无力地垂了半晌,心肺都被刺的发疼。

  她目光移落到那跪地的男子身上,上前两步抓紧他的头发,用力往后压,冰冷胁迫道:“说清楚,是外面的谁?”

  那男子是坐怀不乱地与她对视,捏着苦楚说:“郡主狠心,用完就扔。不是说被关宫中寂寞难耐?想要婚前放肆一回吗?”

  楚阳抬手又是一掌,力道之大直接见了血,她抬起发颤的手指着那男子,“胡言乱语!其罪可诛!”

  赵琛轻松松扔出一句,“楚阳,还没闹够吗?”

  “我在闹吗?我闹没闹皇兄不清楚吗!”

  “放肆!”

  楚阳苦涩一笑,看向赵琛的目光里多了黯淡,还透出灰心,“皇兄满意了吗?”

  赵琛站起身,向楚阳走去,“巳时百官皆来,你,便不必出去了,收拾干净你自己。”

  赵琛说完,目光晦涩地看着楚阳,轻叹一口气,“留好你的命。”

  他向屋外而去,路过载清时,轻淡一句,“你随朕来。”

  载清此时是心里打鼓鸣钟,为何圣上的反应会和翟离说的不同?原本楚阳服药后应该被送往大庆殿边儿的配房,而自己将会逼劝她走出房外,当着百官之面去命人熬那避子汤。

  届时药来楚阳一喝,殒命至此,他再上演一出痛心疾首的戏码,如此既杀了楚阳,又不担违旨之责。

  他连如何逼她都想好了,可为何圣上突然决定移步延福宫?那还如何演这出戏?现在又让他随其出去,这又是何戏码?

  载清压着疑惑,看了一眼楚阳,见她双眼泛红,正带着期盼与委屈地望着自己,他有些摸不清圣上之意,只能跟上脚步,随其同去。

  “载清。”

  楚阳暗带哽咽地一声呼唤,让载清微顿了顿步子。

  他没回头,只抬眼去看赵琛,见赵琛亦是停下,好似在做着思索,几吸后,赵琛回头对着楚阳道:“你便是想再嫁他,也该等他处理好这档子事。在此等着,他会回来。”

  说完给了载清一个跟上眼神,便抬步向外走去。

  载清目露焦急,却不好作态。

  房门一关,侍卫紧守,载清憋着猜忌与惶恐,跟着赵琛行至连廊之处,赵琛一个挥手,众人皆散。

  他回头对载清沉声问出:“把翟离的计划,细细说来。”

  载清脑中一空,暗道不妙,这每一个环节,圣上竟是不知?

  他思索着分寸,缓道:“利用楚阳的愧疚,让其在百官面前饮下避子汤。她自己喝的药,便怪不到任何人身上,只是那避子药会被换成致命的药。届时她倒在众人面前,再给个自戕的结论,便都齐全了。”

  赵琛听完狐疑看他,心道怎么可能,翟离不

  会将事情安排得这般简单,他比自己还恨楚阳,且他不止一次说过,会对楚阳杀人诛心,赵琛勾唇一笑,明白过来,他必有后手。

  “柔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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